她想坐上来,随即又忙道:“我洗澡了。”
其实看她湿漉漉的卷曲金发便知道了,叶昭微微点头。
娜塔莎这才坐上床,又觉得背对叶昭太不礼貌,便解开鞋带褪囘下鞋子,向后挪到了墙边,也靠着墙,给叶昭朗读小说。
可能是洗过澡嫌麻数
,哪塔莎并没有穿袜子,一对儿雪白涂着淡青的骨囘感玉,足踩在深红色绒被中,常穿高跟鞋的缘故,翘囘起弯弯的撩人曲线,在给叶昭读书之时,纤细脚趾不自觉夹起一角红红绒被,颇为可爱诱人。
叶昭自从来到西伯利亚,几乎就没有真正睡过囫囵觉,最近几天加一起也没睡几个时辰,在娜塔莎甜甜的声音中,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时,娜塔莎早就不在,听郑阿巧说起,娜塔莎在他睡着后就悄悄走了出去。郑阿巧更道:“主子,若不然就请娜姑娘照顾您的起居吧,您也能睡得舒服些,自打来了老囘毛子的地界,您一天踏实觉都没睡过,奴才看的都心疼。”
叶昭笑道:“回头再说吧。”
回到新西伯利亚才知道,全市戒囘严,维特子爵都被抓了起来,虽然他并不是什么抵抗分子,但曾经收藏过抵抗分子的伤员,更有一处宅子成了抵抗分子的情报中转站,牵涉太深,无论如何宪兵司令部都要办一办他,杀鸡给猴看。
见到叶昭回转,维特夫人仿佛见到了救星,抹着泪来求叶昭想办法把她丈夫捞出来。
承祥知道维特子爵与皇兄颇有些交情,是以暂时只是将其软囘禁,也并没有给他什么苦头吃。
叶昭自不会干预他们做事,每日见维特夫人抹泪不免尴尬,便令人去外面找房子,准备暂时从维特子爵家搬出去。
这两日从鄂木斯克传来的消息,沙俄军队镇垩压了自囘由公社之后,又有不寻常的调动,这又令叶昭一通忙活,每日在统帅部与苏纳等将领开会,分析俄国人可能的主攻路统
从叶卡捷琳堡……莫斯科……伦敦一京城……新西伯利亚的密电显示,俄国人会在东线发起反攻,而且很可能准备绕过中国人的鄂木斯克防线,但具体战略却不甚清楚,显然俄国统帅部也意识到了内部的问题,保密工作越来越谨慎。
在叶昭批示下,试验阶段的反步兵武器“地狱”丙壹型准许投入中俄战场,令苏纳等大为振奋。
这日傍晚,收到鄂木斯克的两封电报,一封是莎娃哥哥约瑟夫发来的,言道未能见到想见的人;另一封来自新西伯利亚内务局鄂木斯克情报站,说是排查过流囘亡的自囘由公社成员后,没有发现巴枯宁,也未听说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被处决的自囘由公社成员中有巴枯宁,但不排除其被沙俄军方秘密囘处决或是丧命于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屠囘杀中。
从统帅部回转,在马车上,郑阿巧看着叶昭脸色,说道:“主子,娜姑娘回来了去不去白北鲑?”
他知道,虽然从脸上看不出来,但主子肯定情绪不佳,去白北鲑散散心或许能令主子稍减烦闷。
从谢丝其回转的时候,娜塔莎留在了村里与亲人团聚,今日郑阿巧得到讯,娜塔莎回来了。
叶昭闭着双眼靠在座榻上休息微微颔首。郑阿巧对外面吩咐几句马车随即转向。
进了热惊滚滚的俱囘乐囘部大厅,几乎与前次同出一辙,还是列昂尼德,还是那个座位,正威胁的跟娜塔莎说着什么。
只是这次叶昭走过去列昂尼德却不怎么买账;只是对叶昭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娜塔莎穿着蓝色牛仔裤和中国现今流行款式的雪白翻领毛衣,越发显得映衬着金发蓝眸那股子动人的清纯。
其实娜塔莎本来是来辞职的,叶昭虽然没点明要娜塔莎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但一句“以后再说吧”郑阿巧自然做起了万全准备,离开谢丝其村前,便通过翻译和娜塔莎聊了几句,问起娜塔莎的欠债情况,又请娜塔莎回到新西伯利亚后便去辞职,欠债方面,要他们去吉安大街“文公馆”讨取。
谁知道今日娜塔莎说起辞职一事,老板鲁奇博却拒绝了她的请求,以往还找她打探过“文先生”的鲁奇博好像现今并不大在乎什么文先生了。
接着,列昂尼德就找到了她,威胁她今晚陪他出台,若不然就要她家人好看,更说到俱囘乐囘部的中国大老板金先生已经答应,娜塔莎可以跟他外出。
娜塔莎只说了一句“文先生”列昂尼德就冷笑道:“文先生只怕自己都自身难保吧?副市长先生,他的那位好朋友,被抓起来了你不知道么?”
列昂尼德打听过叶昭的底细,关系七转八转,最后从一名中国宪兵嘴里知道,与叶昭同来的俄国人认识维特子爵,这很可能就是叶昭可以住进维特子爵府邸的原因,维特子爵府邸就在宪兵司令部后院,所以所谓中国商人住进宪兵司令部很可能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而现今维特子爵被抓,就听闻文先生开始放消息找房子准备搬出来,就更印证了原本的猜测。
列昂尼德虽然不大敢惹中国商人,但近来攀上了白北鲑大老板金先生,对一个自身可能惹了叛囘国麻烦的中国商人,列昂尼德自然不会太过礼让,虽说他不可能主动去挑衅,但遇到这么一个中国商人来跟他争垂涎已久的尤物,却也决不会拱手相让了。
“走吧。”叶昭对娜塔莎道,列昂尼德对他什么态度,叶昭又哪会放在眼内,甚至根本没过脑子。
娜塔莎呆了呆,文先生确实好像惹了大垩麻烦,现在跟他走,不但彻底得罪了列昂尼德,更会得罪俱囘乐囘部那位神秘的中国老板金先生。
但她一丝都没犹豫,就站起来想跟叶昭向外走,以后的事,管它呢?
舞池光线变幻,一曲渐终。
“坐下!”列昂尼德冷冷的说。叶昭只经转身向外走,娜塔莎快走几步,追在他身后
列昂尼德脸色一冷,起身就想抓娜塔莎胳脖,随即就觉额头一木,接着强烈的疼痛感传来,嘭嘭倒退两步,接着小腹剧痛,闷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干呕咳嗽。
却是先被枪柄在脑袋上狠狠来了一记,接着小腹就中了一脚,现今更有一把六雷炮顶在他的额头。
大厅冉响起女士的尖叫声。
娜塔莎紧紧跟在叶昭身后,并没有去看大厅内的动静,只知道身边黑影跟随,快出俱囘乐囘部里门的时候,娜塔莎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郑先生”和十几名穿着黑色唐装的小伙子都拔囘出火铳,逼着大厅内的男女抱头蹲好,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名俱囘乐囘部保安,一个个呼痛打滚,一时却爬不起来,显然是短短几分钟内被放倒的,列昂尼德软囘绵绵躺在那儿,好像额头有鲜血,生死不知。
娜塔莎刚刚上了马车坐在叶昭身畔,鞭声响处,马车极快的驶离。
“金先生势力很大的。”娜塔莎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突然意识到闯了大祸。金先生她只远远见过一面,但听说在中原也是个太人物,有传闻说他是以前的宦官在中国皇帝发动对前朝的战争时,他很是出了力气,被赏了好多金银谈宝。
据说他以折磨人为乐,尤其喜欢折磨俄罗斯少垩妇,每次都把人咬得遍体鳞伤,最近才渐渐收敛,实在是个恐怖至极的人物。
叶昭道:“没事交给郑阿巧办吧。”
娜塔莎就不再问她知道自己的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祈祷文先生福气大运气大,安然度过这个难关。
娜塔莎没想到的是,一个时辰后事情便尘埃落定。
当时她正在书房陪叶昭读书,换了宽松便装的文先生翻阅书卷的样子极为斯文气度非凡。
娜塔莎摸着茶壶微微温热,正想端着茶盘出去换一壶热茶,推开书房门一线就吓了一跳却见客厅中垩央,那垂手而立的青袍老头正是金先生。
郑阿巧坐在沙发上蹩眉品茶,金先生一直在说什么,但离得远,听不清。
娜塔莎可就不敢出去了,从门缝偷偷向外观望,她不敢被金先生看到,虽然金先生好像对没结过婚的女人不感兴趣,但他实在太可怕了。
说什么呢?是要郑先生交出文先生么?娜塔莎心里就是一紧。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就看到金先生扑通跪倒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像在乞求。
娜塔莎“啊”一声惊叫,手里的茶盘几乎落地。
叶昭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娜塔莎怔了会儿才回神,花瓣似的深红水晶指甲指着门缝外面,说道:“是金先生,您,您不去看看么?”
叶昭摆了摆手,自去回头翻书。
娜塔莎犹豫了好久,才终于鼓足勇气拉开书房门走了出来,贴着墙边提心吊胆向餐厅厨房走。
“啪”一声脆响,娜塔莎吓得猛地停下脚步,却见跪在客厅中垩央的金先生正用力抽自己的嘴巴,“啪啪啪”的几下脸就红肿一片。
娜塔莎讶然的看着这一幕。
郑阿巧也见到了娜塔莎,随即训斥金先生道:“若不是怕吓坏了娜小垩姐,今儿轻饶不了你!乖乖滚回京城做你的大善人去,再被老囘子发现你在国外祸害人,要了你的狗命!还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泄囘了一丝风,凌迟了你还有你那传宗接代的螟蛉。
你那微末寸功,还真以为能保你一世?”
“金先生”僻啪的抽着自己嘴巴,鼻涕眼泪直流,连连磕头,“谢二爷!谢二爷!”
郑阿巧蹩眉道:“下去吧!”
金先生急急躬身向外走,经过娜塔莎身边时噗通跪倒,僻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小的也谢过娜姑娘。”本想用俄语跟娜姑娘表几句忠心,但他会的几个俄文单词几乎都是混囘蛋、婊囘子等等,“谢谢”之类的词汇却不会说,眼角瞥到郑阿巧蹩眉,不敢多说,匆匆起身弓腰倒退而出。
娜塔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文先生比自己想象的还厉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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