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些,宋倾城并没有自怨自艾:“南城大学和别的学校,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老师,大学的课程和中学不一样,同个老师每星期才上两三堂课,在大学里想要学到有用的东西,最后靠的还是自己。”
所以,哪怕考不上南城大学,对她来说,也不是多打击人信心的事。
与其去埋怨去后悔,不如让现下的自己活得更努力更充实。
郁庭川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把手机放去餐桌,随后缓声开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路要走,有些人走得顺坦,有些人则崎岖不平,即便是犯了错,也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管身后走过的路如何坎坷,我们无法预知未来的路,能做的就是摆正心态、集中精力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我知道的。”宋倾城抿着唇角,幽幽道:“就算这些大学都不录取我,我也可以自学,指不定哪天我就成材了,到时候损失的是他们。”
闻言,郁庭川不觉笑道:“保持这样的自信,不怕以后不成材。”
男人的嗓音低沉,也有着温缓的磁性,宋倾城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不过她没有恼怒,相反的,当她垂眼把目光投回《高考填报志愿指导书》上,嘴边微微漾开笑容。
6月27日上午,宋倾城在网上提交了自己的高考志愿。
志愿一,选的依旧是南城大学。
已是六月末,宋倾城的肚子又大了些,胎动更频。
郁庭川从恒远离职后,这十几天,除去偶尔会友,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家,有时在书房打电话谈事,有时陪着怀孕的妻子。
宋倾城结婚怀孕的消息并未在三中流传开,来探望过她一众同学,好像相互约定了什么,对那日在云溪路八号园的所见所闻只字未提,五班的QQ群里有人问起这场探病,也被其他同学插科打诨的揭过去。
对此,苏绵的解释是:“一有点事就到处宣扬,以后还怎么找你玩耍,虽然我读书一般般,人品还是没问题哒!”
看完这条信息,宋倾城回复:“谢谢。”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谢谢他们的守口如瓶,也谢谢他们的理解。
这么些年,特别是她在余饶出事后,没继续在南城中学就读,也和当年的同学断了联系,后来在元维高中读书,心里藏了事,又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更不可能花太多精力去和同学相处。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沈彻这一个。
去北京的前一晚,宋倾城发信息知会了沈彻。
这趟北京之行,同往的还有小樊。
6月29日,下午四点多,从南城飞往北京的航班在首都国际机场稳稳降落。
宋倾城被郁庭川牵着走下飞机,双脚刚踩到地面就戴上了口罩,从机场出来后,直接前往下榻的酒店。
晚上,慕晏青来了一趟酒店。
一番舟车劳顿,加上孕妇嗜睡的毛病,宋倾城在房间里吃过晚饭,简单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睡觉,慕晏青过来的时候,郁庭川进卧室看了看,确定宋倾城睡得踏实,他掩上房门,没再另外选地方,在套房的客厅里招待慕晏青。
宋倾城醒过来的时候,看了手机,差不多八点半。
坐起身,转头瞧着窗外的夜景,那是独属于北京的静谧繁华。
她下床穿了酒店的拖鞋,拉开卧室的房门,走出来就发现外面有客人,可能因为刚刚睡醒,整个人有些迷糊,一时竟不知是该打招呼还是返回卧室。
两个男人都没介意她那一刻的局促。
慕晏青适时提出告辞,郁庭川起身相送,走到玄关处,慕晏青停下脚步说道:“明天是周五,Joice还得上一天的学,我母亲的意思,如果不是太急,让Joice在家多待一天,我父亲下了基层,明晚的飞机回来,想让Joice出国前和外公道个别。”
郁庭川站在门旁,单手插着裤袋,廊灯光下,他穿了衬衫的背影挺阔,宋倾城已经走到茶柜前,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开水,把水壶放回去的时候,听到郁庭川回答的声音:“差一天无妨,星期天上午我再去家属院接人。”
送走客人,郁庭川回到套房里,宋倾城在这时转过身说:“郁老板,我们明天去看升国旗吧。”
“早上四五点起得来?”
郁庭川问她。
宋倾城想了想点头:“你记得叫我,我就起来。”
这句话惹得郁庭川缓缓一笑。
不过也答应了她。
六七月份,天安门前每天的升旗时间在清晨五点左右。
宋倾城是4点不到起的床,出门的时候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当她真的站在天安门前,困意渐渐退去,广场上已经聚着不少来看升国旗的人,大多是外来的游客。
从下车以后,宋倾城的手就被牢牢握着,似乎怕她受到推搡挤撞,选定观赏的位置,郁庭川就把她护在了怀里。
周围是人潮攒动,宋倾城却感觉自己处于另一方小天地里。
临近五点,升旗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