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两年前,便早已经将蒋家及原先林家在京城的细枝末节都翻了个底朝天。
只是,那会儿蒋家虽已经将那些铺子的地契交给了林氏及春生,却仍与往常无异,是以,这才未曾发觉出什么。
直至到了现下。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爷。
沈毅堂原本面无表情的面上难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月,陈相近已经将张婆子给接回了京城。
一家人时隔两年,总算是团聚了。
张婆子已经六十有余,将要年满七十了,两年不见,只觉得老了许多,头上已是白花花的一片,眼里只不住的含了泪,一手拉着春生,一手拉着晋哥儿,是又激动,又欢喜。
春生与晋哥儿亦是欢喜得紧。
春生与晋哥儿自幼算是由着林氏与张婆子带大的,感情自是深厚得紧。
春生这两年在外虽过得自在,但心里总惦记的张婆子,直到了这一刻,一家团聚了,心中这才觉得圆满安宁了。
因为方才在京城里安宁下来,林氏与陈相近合计着待实打实安稳了下来,便将那处在元陵城里的大房与二房也一并接过来,届时在私下为其备个宅子,总归是一家人,还是生活在一起的好。
若是大房与二房不愿千里来京,仍是想要留在元陵的话,便为其在锦院县里,或者元陵城里备一套宅子,在支持着两房人开个铺子或者做做生意什么的。
三房明显是发迹了,虽然已经分了家,总归是自家兄弟,自然是要扶持的。
张婆子已经在庄子里住了几日,原本还担忧着能不能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起先老人家忙碌惯了,庄子里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但还是极不习惯这一茬,仍事事亲力亲为。
甚至还要到厨房里去帮着烧饭做菜,还是被那林氏给劝回来了,毕竟将要七十岁的人了,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终归怕闪着腰摔了跤什么的便终归是不好了。
怎知,张婆子不在厨房里帮衬着,便又到那地里去帮衬着陈相近种植瓜果花卉,偶尔到村子里各处转悠,没几天,便与那村子里各处的老太太混熟了,时常四处去窜门。
春生瞧见了,便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庄子里生活的那般感觉一样,简单,又温馨。
春生在宅子里陪了张婆子陪了好几日。
又到了每月收账的时候了,便又去了一趟城里头。
每次收账得要忙活好几日,平日里,春生偶尔也会私下里暗自巡访一番,暗自探访铺子里的情况。
前年刚回京时,便私底下暗访了好几遭,结果,待一过完年上来,便零零散散的换了好些人,进行了一番大的整顿后,情况已经比原先要好了许多。
现如今在京城里头共有十三家铺子,有绸缎铺子,首饰铺子,有点心铺子等,其中绸缎铺子共有四家,均是直接从扬州进货,扬州著名的锦绸,在京城卖得极好。
这日过去收账的时候,忽然听到大掌柜齐叔说近日铺子里接到了一个大单子,数百匹绸缎的大买卖,乃是上万两银子的大买卖啊,只是,目前四家铺子里的暂时库存不够,总共一起才数十匹,齐叔特意来向她拿主意。
齐叔与马叔乃分别是这十几家铺子的大掌柜与二掌柜,原先为蒋家的效劳了几十年,皆是些可靠本分之人。
春生原是并未曾接触过这些账目的,便随着在齐叔马叔跟前学了数月,她本就是个聪慧之人,原先在沈家府里虽并未曾着手做过这些,但到底是长了几分见识的。
莫说那些绸缎,首饰,一眼,便也是能够分得清好坏的,便是那些点心,方一入嘴,也是能够道得出优缺的。
这么几个月下来,管理铺子这些,已是渐渐地上手了。
猛地一听接到了这么大的单子,春生多少有些诧异,忙问起了这客人的情况,要知道,从春生接触过这么小半年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单子。
往日里,能够一连着接到哪家大户人家十来匹的单子,就已经算是顶了天的大单了,毕竟这锦缎稍微好些的,也得几十两银子一匹,便是寻常些的也得七八十来两,并非寻常老百姓能够常年穿得上的。
一问,这才知道,昨日方交的定金,客人乃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整齐体面,交了一千两左右的定金便走了,只交代了一句需在指定时间内将货备齐,其余一概未曾多言。
齐叔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客人,一时有些拿不到主意。
春生闻言,眉头亦是轻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