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绣一早就抱着女儿,和公公婆婆站在大门口等着成俊杰。成俊杰从车上下来,难得地先是拥抱了一下母亲,又抱了抱父亲,这才走到秦锦绣身边抱过正耷拉着脑袋的女儿,笑着问道:“都3个月了,丫丫怎么还这么能睡啊?”
秦锦绣小声道:“刚刚吃完早饭,吃完了就睡着了。”
成俊杰坏笑着看了秦锦绣的胸部一眼,朝她眨了眨眼睛,就抱着女儿,一家人乐呵呵地进了屋。
别墅分开两幢,成建国和张芳芳倒是明白小别胜新婚的道理,就径自进了自己的地儿。
成俊杰和秦锦绣相依着回到屋里没多久,小姑娘就醒了过来。
成俊杰原本以为丫丫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这个陌生的“大叔”要哭,却不了小丫头居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小手还不住地往自己脸上摸。
成俊杰奇怪地看了一眼秦锦绣,却听她笑着解释道:“每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她还以为你一直住在家里呢!”
成俊杰一阵无语,用鼻子蹭了蹭女儿的脸,满心都是幸福地说道:“闺女啊,你真是可爱死了……”说着,成俊杰突然转过头对秦锦绣道:“咱们下午去把证领了吧,过些天选个曰子,我们把婚礼补一补。”
秦锦绣闻言一怔,旋即眼中泛起了泪花,眼泪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流。成俊杰见状,不由爱怜地搂过她的肩膀,让秦锦绣躺进自己的怀里,小声说道:“辛苦你了。”
秦锦绣哽咽着笑道:“抱着女儿结婚,这气氛多好……”
成俊杰闻着秦锦绣身上的香气,半年没尝过肉味的他,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秦锦绣感觉到成俊杰身体上的变化,不禁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小心翼翼地哄着女儿睡着,大白天的,久别的小夫妻就天雷地火地运动起来。
折腾了2个小时,成俊杰存了半年的货才总算被倒腾出来,秦锦绣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趴在他的身上,满脸红晕地低声呢喃道:“我怎么又一种怀上的感觉……”
……成俊杰和老婆抱着女儿来办事,这么大的阵仗,让民政局的效率不得不高。
这天下午,两人正式在京华市民政局里领了结婚证。远在暖州市的秦志远在收到两人注册结婚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要要乡下的庙里酬神。
元旦过去了,过年就不远了。一些乱七八糟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来相邀的应酬也越来越多。
一家团圆,生活悠哉,成俊杰所有的烦恼似乎都已经了结。听上头的话搬来了京华市,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逗弄孩子就是制造孩子,没有人再会担心他弄出什么乱子。
偶尔给大老板们的老婆孩子、孙子儿媳看看病,又或者去各大文艺协会、书法协会和那些貌似永远不事生产却依然有饭吃的专家学者们吹吹牛逼。
癌症、病毒、衰老,一个医生可以解决的事情,貌似已经全部解决。整天游手好闲地瞎逛,带着漂亮老婆和可爱的女儿出席各种高级晚宴,接受各路人的称赞和钦佩。
衣食无忧、名满天下,成俊杰似乎已经过上了他曾经最向往的曰子。但心里有时候却会莫名其妙地觉得空虚——这种空虚感对于生活困苦的人来说很贱,可问题是,成俊杰已经不完全是为了物质而活着了。
作为全世界少数几个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成俊杰确实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
而年关前发生的一起震惊社会的恶姓事件,终于让成俊杰意识到了自己未完成的任务是什么。
——————这一年农历12月28,就在全国上下等着过年大血拼的时候,这天晚上,青藏省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一个男姓青年持刀冲进一个妇产科医生家中,将她全家老小总计5人全部杀死,包括一个年仅3岁的孩子,和两个年过70的老人。
“老子给了那么多红包,提前2个月让我老婆住院,你们说难产就难产,说死人就死人!那还要你们这群医生有什么屁用!!一群垃圾玩意儿!收红包的时候你他们怎么不说难产啊?你不让我老婆活,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那个死娘们儿的全家都是靠收红包过活的,那个死孩子也是靠红包养大的!我要是不杀了他,他长大了也学他娘,光收红包不治病怎么办?老子不怕死!你们枪毙了我好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他妈还要杀她全家!”
成俊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段视频,眉心已经锁成了一个川字。
即便在技术完备的情况下,中国的医患关系,却越发地朝着水深火热的方向发展,而医学院校为了弥补流失的生源,招生要求越来越低,管理上越来越失位,以致新的医生素质越来越差。这种恶姓循环,放仿若一个黑洞,一点点地吞噬着病人对医护人员的信心。
成俊杰所做出的成绩,终究只能为少部分人服务。放眼整个中国,绝大多数病人的病,和癌症、艾滋以及脏器衰竭的关系并不大。医院照常抗生素、激素、干扰素用着,服务的质量并没有大幅度地提高。病人照常你妈、你妹、你大爷地谩骂着,对医院的好感度依然只能用恶劣来形容。
中国近两年来在中国医学界的扬眉吐气,并没有给普通病人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终于得到世界承认的中医,营业情况也并不比没得到世界公认前好多少。相反的,因为大量外国人前来就医,依照政斧一贯以来给予外国人超国民待遇的政策,中国人所能得到的中医资源,竟还反而比之前略显减少了。
攻击、谩骂、诋毁,医院和病人之间,越来越不像需求者和被需求者,反而变得同杀亲仇人一样。所有的病人上医院,开始公开地拿出录音笔和摄影机,以免被医院“讹诈”后拿不出证据,人心惶惶的医生自然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以防到时候被病人莫名其妙地状告无法诉讼冤屈。
成俊杰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姚伟强的手机号码。经过两次转接服务后,他才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姚伟强的声音。
“姚老板,你们的药现在怎么卖?”
姚伟强笑着道:“大概按照500%的利润卖吧。最便宜的一个疗程的用药,国内是2800人民币,国外是3000欧元。黑蝎子的产量上来了,各种抗癌口服药在国内外的售价最近一直在降,估计最多再过1年,价格就可以个产品本身价值对等起来。我打算国内一直降到1000人民币一个疗程,毕竟是抗癌药,要是太便宜了也说不过去。”
“暖州市现在还有买不到药来闹的病人吗?”
“买不到药来闹的病人倒没有,不过买到药了还接着闹的病人倒是不少。不是我说,俊杰啊,你家丫丫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让她去学医,我的天呐,前些天刚有一个附一医的医生给人砍了,要不是砍人的那家伙准头差,咱们这边也得出人命!”
成俊杰和姚伟强聊了十几分钟才挂下电话,所有聊天的内容,自然是全部被录下。不过成俊杰想说的话,却都藏在心里。
大年29早上,成俊杰找上了一处守卫及其森严的住宅。
经过层层检查后,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经常在晚七点新闻中出现、慈眉善目、语速缓和的老人。然后提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要求。
“我要出去一趟。”
“哪里?”
“暂时没确切位置。”
“要干什么?”
“找药。”
“找药干什么?”
“延长绝对意义上的寿命。也就是如果有人快自然死亡了,我就用药让他多活几年。”
老人浑身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