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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云乍起势如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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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宁静的街市,当成群的全副武装警察纷纷赶赴位于英雄中路的驴肉香火锅城,就不知道有什么事的人也知道驴肉香出事了。

事情出了,而且不小,110指挥中心接警后,核对了对方的身份,指挥中心的主任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按常理推断,如果是普通人报案有人炸他八成是吃饱喝多了的胡话,不过如果是陶成章这样身家的老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更何况上午胜利路已经有了先例,那个炸响的炸弹虽然没有杀伤力,可制造的据说很有专业知识,引信都是遥控的,市刑侦部门正在调查之中,谁可料又出一个将爆未爆的玩意。

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的是110指挥中心人员,一个任务疏散,就是假的,谁也不敢冒险。于是整楼的厨师、服务员、大堂、传菜员被警察糊里糊涂赶到了楼外的大街上,沿着楼外拉了十米的封锁线,指挥中心的主任在现场联系上了报案的陶成章,向这三位先期了解情况,老陶早已经心乱不已了,直把今天的事罗列的一番,胜利路的爆炸,钱家儿子被袭再加上现在店里出现炸弹,肯定是一系列的报复恐吓的事件之一。

主任纳闷了,听到商标案这邪姓事不解了,问着陶老板您又不是商标侵权人,怎么可能针对您?陶成章脸色泛苦,头一回实话实说了,这商标侵权,就数陶、钱、孙三家联盟获利最多,这个行里人都知道,不针对他都不可能。

于是事情在判断中理姓地升级了,就近调拔的派出所、治安队以及分局民警作现场协调,都等着专业人士到场。都知道水火无情炸弹无眼,这当回可没人敢逞英雄。

来了,排爆组来了,自从数年前一家矿山老板丧心病狂之下拉炸药把地矿局办公楼炸开了一个大窟窿后,排爆组就应劫而生了,厚达数寸的防护服,像星际战士一样的头盔,人手一一个一人的护盾,如临大敌地进了驴肉香火锅城。此时,离爆炸时间还有十四分钟。

搜索开始了,据说用的是光谱分析仪器,只要扫描到硝、胺、一类的爆炸物质甚至汽油、酒精也非常敏感,就你恐怖份子用的塑胶炸弹在这种高科技仪器下也无所遁形。

陶芊鹤是在搜索开始后到现场的,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望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让她有点犯怵,好容易在人群里挤进了警戒线前,被警察拦住了,解释着自己是店主家属,那警察尚有不信,不让进去,不过正好看到了在一辆车前站着钱默涵,陶芊鹤心焦地招手喊着:“默默,这儿……这儿。”

这下管用,那辆依维柯警车是局领导和报案人商议的地方,钱默涵奔进来,把陶芊鹤接进去了,陶芊鹤心下无着地拉着钱默涵小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的警察……我怎么听说有人打你了。”

“炸弹,有人往你家店里放炸弹。”钱默涵凛然道,没回应自己被打的事。

“放炸弹?”陶芊鹤讶异道,有点脱出自己的思维了,四下看了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身处二十一世纪的和谐社会。

“别不信,中午胜利路老徐家那车就是店门口被炸了一家伙。”默默肃然道。

“哦……中午你叫我爸,就是为这事?”陶芊鹤省得了,中午吃饭老爸扔下碗就走,敢情是出这事了。胖默默点点头,两人到了车前,车里是一队警察,等待的时间里,除了看建筑图判断那儿最有可能发现炸弹,就是询问报案人,打电话的时间,口音、号码以及和谁结怨之类的细节。这些不胜其烦的过程是必须走得,不过问到结怨,陶成章却是纳言了,轻声道了句:“这个就不好说了,你要问个人恩怨我还真没有,不过要问到生意上,同行基本就是冤家,生意再做大点,同行得视你为仇家。”

这话里自然是隐有所指,不过也是句囫囵话,在脑海里陶成章意外地闪过一个场景,那是很多年前自己接手驴苑酒楼的时候,那时候开门揖客、笑迎众宾,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今天的结局了吗?陶成章心里泛起个异样的感觉,从第一次见到单勇起,就有那种不详的预感,在这个尔虞我诈、争来抢去的财富圈子里,由贫到富也许需要一生,可由富到贫,也许只需要一夜。

嘀嘀……几声,与坐警察指挥身上的步话同时响了,传来了一句揪人心弦的话:“二级警报,发明不明爆炸物,在二层东面餐桌下,吸附物可能带触发装置,已经屏敝,请指示………”

哗啦一声,指挥车上的警察全蹦下去了,指挥爆炸方向疏散延警戒线的,指挥现场应急救助准备的,又延时几分钟,一位不知名,看上去很威猛的警察对着面无表情的冷叱着:“排爆组上……时间还五分三十七秒,给你三分钟,如果无法排除,马上撤离……”

警笛一刹那全熄了,参案的警察下意识看着窗口移动人影的方向,作为警察,不得不面对这些恶姓事件,即便是为为富不仁的人护航,也必须面对这些。指挥车周围那几位胖瘦不一的受害人,像一个孤岛上幸存者,在环伺的警察眼睛中,眼光里是一种异样的情绪:怜悯。

是啊,就像再牛逼的人物遇上这号不要命的,照样得怂了。

陶芊鹤似乎从周围人的眼光里感觉到了点不自然,轻轻地向父亲靠了靠,小声地叫了一声:“爸!”

陶成章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没有责备为什么来这危险地方,从小到大和女儿很贴心,女儿也很帮他担事,不过此时心下无着了,陶芊鹤有点恐惧地靠上来,小声地问着:“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就有事咱们也能挺过去。”陶成章安慰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不少翘首期盼看着,不过人心已经不像几十年前的同仇敌忾谴责坏分子了,而是抱着一种类似地幸灾乐祸的心情远远的围观,等着“嘭”地一声来个天女散花景像,然后呸一口来一句智者的判断:“活该,让你丫有钱拽吧?再拽?”

没响,指挥员手里的步话在一刹那传来了:“解除……危险解除……”

嘘地一声,好多人松了一口气,那面露喜色的指挥员带队快步直上前,走了几步,又叫着陶成章一干人,兴奋地道着:“危险解除,万幸啊,在咱们市成功解除的爆炸物品并不多。”

“谢谢,万分感谢,还是你们人民警察是中流砥柱……”陶成章由衷地赞了句。一行人迤逦上楼,陶成章还不忘看了看时间,离接到威胁电话,刚刚过了三十一分钟,直上二楼,大厅的数个座位其中一桌围着一圈全身包裹的排爆员,指挥员上前慰问着,不吝言辞表扬着,可不料艹器械的排爆员隔着老厚的防护服笑了,直指着爆炸物道:“支队长,您自己看吧……炸弹没假,不过概念好像错了。”

一看,层层包裹被拆爆的小盒子,就吸附在桌子下面,盒子里有两颗炸弹,一看之下,指挥员的脸刷地一下子阴沉下来了,一言不发,哼了哼扭头就走。

都看到了,都是眼直目滞,然后都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还有一位叮嘱着暂时保密。还有位小声咧咧着,这事咱们死得起人,可丢不起这人。

糗了,该着报案的一干受害人糗了,相互看着,面面相觑,个矮人胖的默默躲在后面没看到,悄悄地侧着身,伸着脑袋一看,噗哧声笑出来了。

盒子里,六张扑克牌,大小王一对,四条a。正好两颗炸弹!

一笑又挨了老爹一脚,意外的是这次陶叔没喝斥他,像失魂落魄一样慢慢踱步下楼了,走了门厅之外,此时看着凌乱的警车和警察队伍,看着围观黑压压的人群,陶成章突然觉得,这个不会响的炸弹甚至比炸响的威力更大,因为马上就要面对警察的询问和质疑,面对潮涌而来的流言菲语,还要面对悬而未决的商标案子,而那事,他给面对的是谁也不知道。

一刹那,天悬地转,陶成章踉跄了几步,软软地倒在台阶上,后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是女儿在喊,视线模糊的陶成章渐渐失去的神智。

又一辆救护车鸣着笛,朝着事发地飞驰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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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给气昏过去了!?

在证实这一消息之后,正在喝下午茶的陈宦海一下子被点心噎住了,然后一个人在馨雨茶座里端着茶杯嘿嘿哧哧地笑,笑得杯身乱颤,笑得浑身直抖,直到接到老爸的电话才匆匆扔下茶钱,往茶楼外走,刚驾车走了不远,就见得一辆警车飞驰而来,车厢里伸着父亲的脑袋示意着跟着他的车走,又行不远,到了公园路口,先行熄火下车的老爸陈寿民直坐到儿子车里,上车就怒气冲冲指着儿子,那气结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又怎么了爸?我就喝了喝茶,什么也没干啊。”陈少在父亲面前可有点怵。

而陈寿民更怵儿子,从小到大把儿子的路都铺好了,可这小子从来不按规章来,胆子越来越大了,气咻咻地斥着儿子:“你是真不知道轻重是不是?告诉你了,老陶家的事先别动,你们还尽拣硬骨头啃是不是?假炸弹案子市刑侦队都介入了,只要有点蛛丝马迹让他们逮着,顺藤摸瓜就把你那群狐朋狗友端了,现在遍地监控,你以为抓住个人很难是不是?这事谁干的?”

“我怎么知道?就真是老柴干的,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呀。”陈少火大地道,是真不知道。

“不管谁干的,赶紧滚蛋,一年半载别回来。小柴是个挺稳重的人嘛,怎么跟你胡闹上了。”陈寿民不解了,抚着下巴,看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难不成说柴占山想在他面前献点功,所以才下死力气办这事,一听儿子真不知道,那放心了。放下心来再一想,倒不急了,只要这事不犯,其实对商标判赔很有好处,生意人最怕什么,最怕这类让他做不成生意的烂事,烂事要层出不穷的话,怕是那个大老板也受不了。

“爸,那没准。没您罩着,他混个毛呀,我想他一准是泼了命给您办这事,快刀斩乱麻这不正是他的作风,防着夜长梦多呀!?”陈少来了个逆向思维,一看父亲松动,立马又补充着:“您说的没错,是很稳重,所以呀,我问他,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您想想,这不正是您的大方针么:不许伤人,给他们换个地方说话。最好把个缰绳给他套脖子上,现在不但没伤人,而且还把小莲的人伤了,咱们的话语权可就高了。”

这倒也是,陈寿民敲敲自己额头,对于那方势力暗手深有体会,因为长期行走了黑白边缘的原因,他们的思维与众不同,实施的过程和要取得目标不一定相一致,不过往往会奏奇效,沉吟了片刻,提醒着儿子道:“那你专程走一趟,让他们收敛点,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要在这上面整出事来,我这个小分局长可不好给你摆平……你说这叫什么事嘛,放一对王、四条a愣充俩炸弹,邪门了,老陶多精明个人,居然还相信,搞得这么大动静。”

陈宦海噗声一咧嘴,嘿嘿呵呵地笑上了,这事情吧,虽然真查出来后果很严重,不过过程实在让人牙疼,儿子乐不可支了,连陈寿民也忍不住了,脸上带笑了,爷俩正乐呵着,儿子的电话响了,陈宦海一接,喂了几声,脸上喜色更甚,这倒把陈寿民吓住了,惊声问着:“怎么了?不是又整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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