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确定的道:“阁下的意思,是说这牌匾乃是暂时落入南山之手?”
先前判断那人就道:“我亦不知,但想来唯有这般,才能说通这事。”
接下来众人思考了起来,有人点头同意:“也唯有这般可能了,这洛阳文章第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名头,南山书院就算想要,也明白自己是守不住的,毕竟还有那四方书院,那四家书院才是真正的魁首,他们都没有号称洛阳文章第一,何况南山?正常情况下,给南山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接下来,因为立刻就要成为众矢之的,唯独暂时存有,才有机会!”
“这么一想也对,即便是暂时留存,但只要有这个名头,就足以传名了,那守拙书院参与其中,也会因为这块牌匾被人铭记,相对的,接下牌匾同样也有风险,这风险都被南山书院承担,或许就是因此,孙特才能被暂时安抚。”
“还有拿一个月的期限之说,既然只有一个月,那再过一个月,其他书院只要击败南山书院,岂非就可以拿到牌匾,守拙书院同样也有这个机会啊。”
“其他书院的人,估计也是因为一个月的关系,所以暂时忍耐了,但我觉得这个牌匾不是这么好拿的,就是拿到了,也有期限吧,不然就是祸根。只是这种祸根,对书院而言,是无法割舍的,哪怕只是暂时拥有,也无法弃之不顾,诸位,你们不要忘了,陈止提出了何等要求,他是要求这南山书院在一个月后,再次参加文评,这样才能得牌匾,若是南山书院拿了,再次参加,那今天的高低名次,意义就不大了,孙特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我看他们还是会拿的,这个诱饵,他们无法忍耐。”
这边众人还在议论着,那边又有消息传来,这次的消息说的就非常明白了,更是带来了一个,让人更加意外和震惊的消息——
“那牌匾之上,居然有皇帝行玺?”
自秦以来,历经两汉,皇帝有六玺,而皇帝行玺,乃是封命王侯官员所用,发展到如今,有了几分私玺的意思,但再怎么私,也是皇帝的印玺,代表着人皇意志,有着正统加持,盖印在牌匾之上,其意义更是非同凡响,比之单纯的官府承认,还要深刻不知道多少,也使得这块牌匾更加惹人觊觎!
“不得了,这下子,连四方书院也坐不住了吧,一块小小牌匾,要撬动京城书院格局,真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发展!”
正当众人感慨的时候,门外忽然就有几个人路过,仿佛无意的在喊叫着——
“太乐署那边出消息了,说是南山书院胜出,这下子有好戏瞧了!”
这声音来的又快又急,哪怕百家茶肆中人声不小,也无法将之压下,顷刻间楼里安静了几分,随后不少人互相对视,表情都显得意味深长。
“八成是之前提到的,在城中刻意散播消息的那群人吧,还真有些不怀好意,但不知道,若这些人听到牌匾的消息后,会作何感想。”
经常进出茶肆的人,本就喜好搜集消息,一知牌匾的消息,想到可能的含义,就判断出事有不同,随后意识到那些传播消息的人,怕是估错了情况。
几乎就在茶肆中的人做出判断的时候,太乐署中,南山书院的人一脸严肃的接过牌匾,也不多说什么,简单的留下场面话,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他们一走,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边陈止刚刚发话,说是品评会到此结束,那边众人就一哄而散,急急忙忙的回去通报消息,并做好准备。
连四方书院的人也不例外,这几家书院过来的人,本还有其他目的,不乏想要面见陈止、说些话的,如那诸葛津就是,但面对加盖了皇帝行玺的“洛阳文章第一”匾,他们也都顾不上了,诸葛津和陈止碰面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将诸葛言的问候说完,就急切的回去了。
看着众人的背影,前任三公王衍忍不住感慨道:“守一啊,你这匾一拿出来,洛阳城怕是安宁不了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因王家的关系,接受了陈止的邀请,本身对陈止也颇为欣赏,所以两三天下来,关系亲近不少。
陈止则回道:“安宁不下来的是诸多书院之心,但他们表面上是没有多少精力折腾了,必须要养精蓄锐,才能争到牌匾,毕竟这牌匾不是来自民间,乃是以太乐署的名义送出,有明确的章法和规矩,无法一家独占,取的乃是流动之意,就算有人心存他念,也得考虑到今上的印玺。”
听着此言,王衍等大家沉默片刻,纷纷摇头失笑。
“这洛阳百家,怕是都要入了你的套了。”
陈止笑道:“我这可没有套,乃是各取所需,倒是有些人的精心算计,到头来,要给我做了嫁衣不说,白白宣扬名声,让与会的诸公,以及参与的诸君,名声远扬,他们本来的计划,也要付之东流。”
王衍心中一动,笑问:“你说的,莫非是……”
与此同时,离开了太乐署,就一路急行的徐谷,正朝着徐府赶过去,在那府中,徐吉正笑呵呵的听着手下汇报,自以为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