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这小子都明白的道理,为父又岂能不知道,自己的面皮是小,家族之事为大,若能让家族壮大,就是舍得我一张面皮又如何?”罗勋逐渐收敛笑容,“况且,为父也确实有了悔意,既然陈止敢送来请帖,为父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人小视,觉得我心胸狭窄,不过……”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到底要不要接受他陈止的邀请,为父还要好生斟酌一番,因为此事尚未尘埃落定,你可能还不知道,徐家、张家,乃至荀家最近正在联络各路大家,让他们不要再应陈止的邀请,这可不光局限在文章一道,书法、画技、音律等等,皆在其列。”
“什么?这三大家族出面,阻止洛阳大家接受陈止的邀请?这……这恐怕不好度过啊。”
“不错,但是观此请帖,字里行间之中颇有客套,能看得出来,并非只邀请了为父一人,或许之前拒绝了陈止的众人,都在其列,”罗勋眯起眼睛,笑道:“今天为父是后悔了,加上你的一番话,愿意去赴约,但若是陈止的这一场邀请,只能请来寥寥数人,那就说明他的影响力也就如此,无法抵消三大家族的压力,那后续的事自是无从展开,那为父也只是过去赴宴而已,不会接受他的其他邀请。”
罗久赶紧就道:“这是自然,若是寥寥几人,那陈止后续无论计划的如何精妙,也是无根之木,难有作为。”
罗勋脸上阴沉不再,似乎是想通啦,就挥挥手,让罗久离去,边动作便道:“这陈止先前就提醒老夫,说不要因为拒绝而后悔,结果老夫果然后悔了,这人是有本事的,而且颇为出人意料,我就想看看,其他大家是否也如老夫这般,会因为顾虑局势,前往赴宴。”
言语中,藏有一丝感慨。
很快,陈止发出邀请的消息,就在洛阳城中流传开来。
那百家茶肆中,更是立下盘口,有好事之徒要赌有几人会赴陈止之宴。
“这几天街上流言四起,害的守拙书院都闭门不出了,里面的学子多有怨言,课件那陈止行事很欠考虑,实乃取祸之道也,他此番宴请诸位大家,定是虎头蛇尾。”
“非也,非也,岂不闻那守拙书院的孙特等人,如今名动洛阳,不知原本之势,不知道强上多少,就是因品评之故,长此以往,几人名声渐起,自可使得守拙书院名声大扬,怎能说陈太乐行事欠考虑,以我来看,分明是运筹帷幄,这次宴请,当然也会是声势不小。”
“我也觉得陈太乐本事不小,听说这几日也有不少的流言,都有了变化趋势,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毕竟他来洛阳时日尚短,根基尚浅,贸然邀请大家,未必能够如愿。”
……
诸多议论,形成了茶肆中的一片舆论浪潮,朝着城中其他方向蔓延。
于是,各方也随之知晓,各有计算。
那荀井更是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知了邓蒙,说陈止分析他顾,不顾正事。
邓蒙则反问道:“陈太乐邀请诸位大家,是用的何种名义?”
荀井一时语噻,因为他并无详细了解,最后一番折腾,知道陈止是用自己的名义邀请众人,邓蒙就说:“既是他自家的事,本官也不好过问,只要不影响正事即可,这几日陈太乐都在和大鸿胪府那边接触,每日都有禀报,博士无需太过担心。”
荀井闻言,颇为无奈,只得退下,知道难以借此事破坏陈止在太常府中的地位。
“不过这小儿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等三家连手,那里还有他施展的空间!就等着看他的笑话了!此人目无尊长,着实该教育一番,还能顺势震慑那陈永!”
于是,就在纷乱的气氛中,两天之后,到了陈止约定的日期,在众人的瞩目中,陈止于洛阳酒楼“寻梅阁”设宴,等待各路大家的到来。
这座酒楼乃是赵家产业,位于坊市繁华之处,让给陈止设宴,也算是表明态度,在楼的对面,还有一座酒楼,名为“尝草楼”,那徐吉就坐在其中,透过漏窗、窗口,冷冷的注视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