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洛阳为何会有人来?还是贵胄子弟。”
洛阳有人入代郡,郑家对此是最为敏感的了,先前皇帝送书的事,已经刺激到了这个家族脆弱的神经,让他们时时刻刻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郑林冷静分析:“咱们代郡这个地方,向来都是边疆偏僻之所,贵人不喜来此,这次却听说是结伴而来,目标还就是代县。”
他的话,让屋子里的郑家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郑实眉毛一挑,问道。
“说是琅琊王家、西乡侯他们的车队,已经入了代郡的境内,却被早就等候在那边的汪将军的人拦住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代郡。”
“琅琊王家?西乡侯?”郑实一听这两个名号,就有些懵了,“都是因为陈止来的?”
“没有问出来,”郑林的神色肃穆,“因为这车队中的人,都不愿意明言,仿佛有什么顾忌,但即便如此,只是想一想咱们代郡过去的情况,也该能想到,除了那位陈太守,还有谁人能将这等人物吸引过来?”
郑实眉头紧锁,问道:“那这明摆着的事,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暴露?”
郑林就道:“这就不清楚了,而且不光是不愿意暴露,还表示不能将他们抵达代郡的消息传出去,否则就要承受几家怒火,以至于那位汪荃汪将军,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他本就是奉命拦截,不敢不传报,却也承受不住那几家的责难,于是找了个借口,将人拖住在辩边界,但听说因此闹出了一些个矛盾。”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郑实满脸的不解,感到深深的忧虑。
“好了,这个事不用说了,”郑太公此时忽然出声,“不管这些个人因何而来,但与陈止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些大族啊,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又生变故,纸坊那边,还是让人尽快动手吧,不然时间长了,指不定又有什么情况。”
郑林立刻道:“咱们郑家的纸坊已经准备妥当,但还没有将方子实验一遍,贸然开工,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再无转圜余地。”
这次,连郑实都附和起来,但他明显是害怕了:“这事还是缓缓地好,一旦开工,那白纸出笼,流传到城中,被陈止知道了,那还得了?汪荃挡不住王家和西乡侯的子弟,到时候陈止在他们面前恶语中伤,我郑家可就糟了。”
郑老太公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看着郑实,眼中有着失望:“你这班行事,岂是做事的人?瞻前顾后,见难变卦,如何能够成事?且不说那陈止是否会恶语中伤,就算他会,我郑家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的眼界怎么这么浅?你以为是纸坊出产,才是我家和陈止撕破脸的时候?错了,从我们联络了王大将军,与陈止之间,就已经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了。”
老人说着,摇了摇头:“得罪洛阳世家,伤的是风评,是气运,不利于家族之事,但若是得罪了王大将军,那眼前就是破家灭门的之局!毕竟那王大将军,乃是幽州刺史,这是直接能干涉我郑家命脉的职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