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折纸,已经成为了陈止的眼睛,并且在他的情报系统,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时候,承担着刺探情报的重任。
只不过,这种折纸而生的奇特存在,在耗损度上很难控制,因此陈止在运用的时候,就比较小心和谨慎。
目前为止,被他派出去的几个折纸,走的都是小心谨慎的隐藏路线,不仅不轻易暴露行藏,而且是宁愿少收集一些情报,也要保证自身的隐秘的。
不过,行事隐秘并不代表着无所作为,比如陈止派出去的子鼠折纸。
这个折纸随着郑家的车队,前往了蓟县。
蓟县和燕城,是幽州的核心所在,后者过去还是州治所之处,不过在王浚扩大了幽州范围,又进一步分化出平州之后,为了增加对两州的控制,便多数时间都停留在蓟县,扼守交通要道。
陈止派出子鼠折纸前往这边,就是考虑到这个特点,而且郑家之前是有心投靠王浚的,派出车队过去,也是为了和王浚那边接触到,这样一来,他派出去的折纸,就完全可以借着这种联系,搭上将军府的地盘,潜伏起来,传递更多的消息。
“不过,我还是嘀咕一个地方权力中心的复杂程度了,而且聚集在这里的人太多,每一个都堪称是关键所在,我派过去的折纸太少了,等苏辽回来之后,得让他尽快构建起情报结构才行。”
感受着子鼠传回来的信息,陈止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来。
他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感慨,而是基于现实的情况。
子鼠被派出去,有一个直接的动机和原因,就是要了解王浚的下一步计划和方针的,如果直接派人过去,不管是渗透将军府,还是直接潜入,都不容易,前一个需要时间,后一个风险太大,容易被发现。
相比之下,利用十二生肖的折纸,无疑是最为理想的选择,不仅可以实时知晓,而且不容易暴露,就算是被发现了,这个时代的人难道还会对一个折纸起疑心?便是觉得奇怪,也联想不到探子,更不会和他陈止联系在一起。
“从这些天传来的消息来看,整个蓟县其实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甚至已经有两只人马开拔,从他们的动机和方向来看,应该是前往段部鲜卑那边,进行汇合的,所以这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我的时间不多了,却也只能先按部就班的行事,目前来看,王浚是不能分出太多精力,来处理其他地方的问题了,这也是我果断对郑家出手的原因,但现在来看,王浚对代郡的重视程度,比我预料的还要高的多”
原来,子鼠折纸在随着郑家车队抵达蓟县之后,并没有停留在郑家,最多是监视了一下郑宫的动向,找了一二把柄,随后就顺着他前往将军府的一次机会,留在了那里,对将军府和王浚近距离的监视,并且逐步了解到了,将军府中几个主要人物的分工。
“这几日,吴阶来到频繁,那王赶来的也不少,不过吴阶来,为的就是内部的一些事,主要是集中在代郡,而王赶过来,就是谋划外战,想的是怎么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让幽州军获得优势,今日这两个人同时来,看表情更是有了某种默契和约定,怕不是又有什么变化了。”
将军府书房一角,子鼠折纸隐藏着身子,紧盯着屋子里的几人,将看到的信息、听到的声音,都传递到了陈止的感知之中,增加着他对北地局面的了解和分析。
有趣的是,几人正在谈及的,恰巧就是代郡之事,谈着的就是他陈止的问题。
当然,这其实也不能说是巧合,因为目前这幽州的主要问题,除了将要到来的战争,就是内部局面的变化,而陈止集团,也算是整个幽州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利益集团,没有融入王浚的体系,偏偏又不可忽视。
“主上,陈止这次对郑家出手,我觉得已经触及到咱们的底线了,不能在放任了,更不能绥靖,否则后患无穷。”当先提起问题的,正是吴阶,他如今已经全权负责起代郡问题的处置和分析。
“郑家的事,我听说了,也派人去给陈止打过招呼了。”王浚点了点头,同意了吴阶的判断,“陈止是太守,这不假,但说到底也不是生杀予夺的位置,郑家既然投靠了我,不管这个家族怎么样,是否值得扶持,至少不能让其落败,否则其他家族怎么看?一个郑家我都保不住,以后还有谁,会轻易效忠?”
“恐怕陈止并没有将您的话,放在心上。”吴阶一句话,就让王浚眉毛一挑,“据属下所知,那陈止不光没有放了郑家的嫡系子弟,反而变本加厉的鲸吞郑家产业,逼着郑家将底子拿出来,供奉给他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