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遇见慕菀之前,秦昊的生活中从来不会存在“兵荒马乱”。可在遇见慕菀之后,处理慕菀的事情便成了一种常态。
淮安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都顾不得同齐皇行礼,便在大殿外面呼出了声,而秦昊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关注齐皇和呼延烈的反应,大步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去燕府了?”秦昊一同淮安会面,便朝他问道。他记得,出门的时候那女人可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淮安应了一声:“是暗卫传来了消息,说事情紧急,至于夫人何时到了燕府,这点,淮安也不知。“
”嗯。“秦昊点了点头,大步朝外面走,心中的匆忙从脚步便可以看得出来。
而主仆俩显然是不知道,这宫中有人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当秦昊他们从御书房前面的大殿走出来的时候,顾知书忽然从墙根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秦昊,我已经详细的问过了二殿下了,他那日并没有派人去刺杀匈奴的侍卫,自己也没有出手,所以,那日大殿上呼延烈放狗咬人的事情,是你故意陷害二殿下的是不是?”这几日顾知书都住在宫里,在得知秦昊进宫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件事情他必须要问清楚。
“让开。”秦昊凉凉的抬眼,眸中浓浓的情绪压抑的顾知书也有些睁不开眼。
“你若是不说,今日即便在这里打一架,我也不会……”
顾知书的话还没有说完,淮安已经先朝顾知书动手了。
“主子,你先去燕府救夫人。”淮安说完,就同顾知书缠斗了起来,可顾知书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说什么?燕府怎么了?”
……
慕菀想,她最近应该是需要出门拜拜佛了,要不然为何总是这般倒霉呢。
这天下午,秦昊离开不久,她在府中无聊,想到小五今日要回府,于是她干脆带着惊夜去了一趟燕府,除了接小五回家以外,毕竟她对燕府里藏着的几个男宠也很感兴趣。
可谁知道,这男宠还没有瞧见呢,马车距离燕府还有不远时,马车就被人给四分五裂了,至于暗中跟随保护的暗卫,早就同人打了起来。
慕菀着实被这动静给吓了一大跳,而惊夜却是立即环住了她,将她给带出了马车。只是,当她们跳出来以后,路上的行人里竟也窜出几个伪装的杀手,直接冲着她们来了。
……
秦昊赶来的时候,慕菀和惊夜就站在燕府的大门前,小五在一边嚎啕大哭,被燕归泠给拉住了。而慕菀,整个人就呆呆的,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出神了一般,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可有伤到?”秦昊上前一把将人给揽到了怀里。
慕菀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不知道自己脚还没好么?今天要是没有人跟着你,你是不是准备把命交代在这里?”秦昊的语气有些冲,显然是上火了。
慕菀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忽然抓住了秦昊的衣服,低声说道:“秦昊,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咱们回家。”
大抵是她话中的什么字眼儿愉悦了他,他眉眼间的冷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身子微微一弯,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淮安,瞧瞧有没有活口。”秦昊说完,带着人就上了马。
而跟来的顾知书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上前朝燕归泠走了过来。瞅着那人清冷的面庞,他原本想问,她可有受伤?可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你还没死啊!”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燕府的老管家跟在一边,听见顾知书这话,顿时骂了一句,然后跟在燕归泠的身后转身就进了府中。
如此,空荡的府前,莫名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安伯觉得,自己已经数不清,到底是有多少次,主子抱着夫人从这个大门走进来了。
而这次,秦昊显然是没有抱慕菀回沉香榭的打算,他直接将人给带到了超然楼中。
大概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两人的身上,所以也没有发现,小五带着小黄也上了楼。
看着慕菀被秦昊抱在床上,小五眼睛一酸,忽然出声了:“大姐……”
“惊夜,带他们下去。“听见声音,秦昊回头看了一眼,便朝惊夜下了命令,惊夜转身就要拎着小五他们离开。
“我没事儿,你自己先玩儿。”慕菀此时才回神,她一脸笑意的朝小五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
当屋子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秦昊坐在床边,这才问出了声:“说吧,事情如何诡异了."
慕菀坐在那里,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带着疑惑的道:“刚开始他们的行为的确像暗杀,可当那些伪装成路人的杀手冒出来的时候,事情就变了,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防备露出了一大半的死角,而且……好像是故意往我身边蹭,让我杀人一样。”
“难道,他们是想我杀他们?还是说,探查我会不会武功?”今天的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一股邪门儿,慕菀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秦昊听着她这话,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今日可有展露武功?”
慕菀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你说不准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这件事儿么?”
秦昊听见她这话,眉眼顿时跳了起来,他歪头,看着她那张很是明艳活泼的脸,手已经忍住,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里不无轻嗤:“菀儿,你说,除了这一点,你什么时候听话过?”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慕菀一脸气呼呼的道,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啊了一声出来,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声音也气呼呼的道:”喂,你不会是嫌我今天往外跑吧?可你也没说不准我出门啊!“
“我的确没说。“秦昊点头,可他的面容随即又朝慕菀凑近了一点,轻声道:“可你现在脚还肿着,偏生你又是个能招惹祸事的,你难道没长脑子么?”
“你骂我?”慕菀一听这话,伸手就将他的手给拍了下去。推开他,就要起身往床下蹦。
可她终究是不如秦昊,身子还没等落地,直直的被秦昊给压了回去,两人就那般姿势暧昧的贴在一起,这一幕仿佛是从裙角上烧出来的火,愣是让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而秦昊那张俊脸,偏偏要死不死的贴在自己的面前,以至于她的鼻尖都触碰到了他的。
“在你脚伤好之前,不准出门。”秦昊看着面前那双瞪大的眼睛,一句话轻飘飘的从唇角溢出。可因着两人的距离,他的呼吸也因此极其近的喷洒到了她的脸上。
气氛,那般暧昧,而两人,犹不自知。
慕菀一直盯着秦昊那双黑眸,瞧着瞧着,竟然有些溺了进去。
“秦昊,你这双眼睛可真是好看!”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知在何时转移了,秦昊说完那话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可闹半天,却听见她说出这样一句。
“夫人的眼睛也不错。”秦昊嘴角的弧度愉悦的勾了起来,他想,她的这双眼睛非但不错,应该也是他见过最灵动的一双了。
同刚见她的第一晚,犹如天差地别。
“是么?”她有些傻乎乎的笑了,从来不知,从秦昊的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也是这么高兴。
就在她笑起来的时候,秦昊的眸子倏地一暗,视线下移,在落到她那双诱人的红唇时,情绪便有些失控了。
自从他开始选择从政,到如今这般的地位,他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他思考后的结果,他已经习惯了在做出行动之前三思,可唯独碰到了慕菀之后,所谓的三思全都抛到了脑后。
大脑中,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的唇已然快速的封住了她的唇,在她对着他笑的时候。
慕菀瞪大眼睛,显然是还没回神,可下一秒,秦昊那修长而又冰凉的手蓦地覆到了她的眼前,将她的眼睛给阖上了……
……
楼下,书房里,
秦风一身练功服,正和燕归泠坐在一起,流渊则很是随意的倚在桌子旁,手里把玩着那白玉的小茶杯。
“急匆匆的将人找来了,怎么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呢!”秦风刚刚从京郊的军营赶回来,这衣服都没换呢,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可谁知,竟是连正主儿的人都瞧不见。
“今天在我府前,夫人被刺杀,相爷大抵是在处理这件事情。”燕归泠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主子若是在处理,那淮安累成狗一样在地牢审人又是为何?”流渊倚在一边,啧啧了两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放我们鸽子?”秦风急吼吼的问道。
“你这人果然是个傻的,主子眼下正在上面呢!”流渊不怀好意的指了指楼上,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暧昧:“眼下啊,只怕正在花前月下呢!”
“哈?”秦风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跟谁花前月下呢?跟那位夫人?”
“你这种常年住在兵营的人,又岂知这府中的事情。”流渊一脸嫌弃的道。
“主子那人压根就不会花前月下,他是不会对一个女人动心的,现在有兴趣,应该就是玩玩儿而已。”
秦风这话说完,屋子里蓦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慕菀遭人强吻,这正要出去透气呢,可当她被秦昊抱下来的时候,很是耳尖的听见了那位少将军说的话。
一时之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子僵住了。
秦昊抱着她,哪里会感受不到她的变化,他冷眼朝楼下的秦风看了一眼,手臂的力道加大,刚要同她说几句话,怀里的人却忽然扑腾了起来,声音懒洋洋的道:”哦,原来你就是玩玩儿而已,那你还抱我干嘛,放我下来。“
两人已然下了楼,这动静自然也传到了楼下三人的耳中。
流渊一脸不嫌事儿大的瞅着秦风,而秦风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汗毛都竖了起来。
秦昊原本因她而下垂的情绪,在听见她这话的时候,竟蓦地愉悦了起来,只听他轻声笑道:”菀儿,我们都还没开始过,哪里算什么玩玩儿。“
“你这个不要脸的。”一听他这话,慕菀就炸开了,她挣扎着,忽然一口朝他的唇上咬了去。刚刚他们接吻的时候,慕菀最后就咬了他一口,这次更是狠了心,直接咬出血了。
可这一幕落在那三人的眼中,着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燕归泠都觉得,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而慕菀正好趁着咬他的时候,直接从他身上扑腾了下来,她抬着脚,手指直接戳了戳秦昊的胸口,语气气呼呼中却也带着一丝凉凉:“以后别想再亲老娘。“说完,她没有一丝留恋的转头,跟个兔子一样,翘着脚就往外蹦了出去。
而秦昊也根本不顾嘴唇上被她咬出来的伤痕,上前一把就将人又给抱了起来。还没走出门,也当着几人的面,声音不轻不重的道:“我与你之间,从来都不是玩玩儿。”
“鬼才信。”慕菀摆明了是不想理秦昊。
秦昊抱着还在挣扎的他,目光凉凉的回头瞧了一眼秦风。
秦风同秦昊的视线对视,顿时跟乌龟一样,脖子刺溜一下子缩了回去。
当他们目送着那两人出去以后,燕归泠忽然收回了视线,声音清清淡淡的转头朝一边的秦风道:”你猜错了。“
一边的流渊点头道:“简直是大错特错,秦风啊,日后你可得瞪大眼睛,在这相府中,惹了谁也别惹那位夫人。这么多年,你可有瞧过谁敢对着主子发脾气的?”
“还不是主子惯得。”秦风小声的哼哼道。
三人正说着呢,淮安带着几个人抱着一堆被褥推门走了进来,见了他们,丝毫不理,带着东西就往楼上秦昊的房间走。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秦风刚刚的沮丧顿时被这新奇事情给一扫而光,他一脸好奇的看向淮安。
“主子吩咐,夫人晚上也要住过来。”淮安面无表情的道,显然,这是给慕菀搬铺盖呢。
“啥?咳咳咳……”秦风已经坐不住了,他焦急的起身,在书房里心烦意乱的转悠着,一边喃喃道:“糟了,你们大概要几个月后才能见到我了。”
没过多久,秦昊终于回来了,月牙白的袍子上,一个很清楚的脚印印在上面,而他的唇角,被人咬出的伤口还在。
如同没有看到几人咋舌的表情一样,他向来喜欢干净,可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商量一件事儿。”秦昊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一边擦着唇角的血迹,一边淡淡的朝几人道:“皇上已经下了口头命令,让呼延烈兄妹俩住进这府中,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流渊最先开了口:”我同意住进来,如此,咱们可以设个计,直接诛杀他们兄妹二人,也免得咱们再去一次次的解决驿站的那些匈奴人了。只要他们兄妹俩死了,驿站必然乱成一锅粥,咱们在随便找个人将这锅背了,哎,对,再找二皇子,反正他已经不差这一次了。“
“我也同意,这主意好。”秦风也在一边点头。
“这次事情结束以后,三个月之内,你不必回来了。”秦昊显然并没有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凉凉的瞟了一眼秦风,很是随意的道。
“不行,一个半月,我爹忌日,我得回来!”秦风讨价还价,一杀就是一半。
“两个月。”秦昊冷眼道。
“好吧,两个月就两个月。”秦风嘿嘿笑了两声,小白脸儿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淮安,你的意思呢?”秦昊继续问道,他还握着帕子的手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着。
“我也同意。”淮安并没有异议。
“我不同意!”唯一没发表看法的燕归泠忽然开了口。
“理由?”秦昊抬眼。
“如果呼延烈兄妹俩住到了这府中,想必,那位巫师是否也会跟来?“燕归泠看向秦昊。
秦昊点头:“他们向来一起行动。”
“并不是!”燕归泠直接否认了这话,她摇了摇头,眉目间也带着丝疑惑:“今日夫人遇袭的时候,我从府中出来的时候,隐约瞧见了一个人影儿从对街的茶楼上一闪而过,十分像匈奴的那位巫师。
“但今天行刺的人并非是匈奴的暗卫。”淮安在一边解释道:“我查过,驿站那边并没有动静。”
“所以我说,如果,他们行动不一致呢?如果我没看错,那巫师打的主意又是什么?”燕归泠看了眼几人,继续道:“相爷府中的守卫的确是严密无缝,可一旦进了这府中,这府里除了暗卫,就是夫人姐弟俩了。若真将那三人给迎进来,那夫人……“
燕归泠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了暗卫的声音。
“主子,匈奴人已经到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看来,他们已经帮我们做了选择,流渊,你去玄机楼差几个人调查一下巫师。”交代完,秦昊起身,这才慢悠悠的上了楼去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