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嫦云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三灾八难倒是不少,小橘子跟在她身边,且有的好熬了。
蕙贵人容长脸,柳叶眉,发起火来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隐约有些刁钻相,身旁秋贵人又是个三两肉扶不上墙的主,这两个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欺负别人不行,欺负一个奴才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儿了。
小橘子好歹是昭圣宫的管事太监,落到这两人手里哪能有好,先是一个劲儿地给蕙贵人求饶,进了萃湘馆都饶不了,最后还是秋贵人慈心,听个响儿也听的耳朵起了茧子,就说便宜他这个小太监了,她们给圣上做了些东西过去,倒了又嫌可惜,就赏他吃吧,也不多,吃不完也没什么,她们还准他带回昭圣宫去,就算是给贵妃娘娘找个贴补加个菜,算是开-荤了。
最后这些东西吃没吃完不知道,总之小橘子跪的膝盖头紫黑一片,回来更是大哭,嚎啕着说新进宫的小主怎么能这样呢,得饶人处且饶人,金贵嫔都不闹腾了,她们以为靠上瑀夫人就万事大吉,圣上都不见她们,她们竟然还得意上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清滟和绿迆嫌小橘子聒噪,又心疼他出去跑个腿就要遭这样得罪,于是赶忙翻箱倒柜,找出收着的伤药来给小橘子敷上,边儿上贵妃娘娘的绣工很好,在小橘子还在哭天抹泪说委屈时,她已经做了打了对同心结的络子,就是特意用了老旧的丝线,做的样式也不新鲜了。
“送去含凉殿吧,今晚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南公公在外头守夜,他会放你们进去的”同心结做了三天,吕嫦云扯完了线,又翻出个小盒子,把做好的同心结放了进去,说道:“我能想到的法子就这有这么多,若是这一招不行,那我就亲自去含凉殿请罪,多跪上一会儿也不打紧。”
跪就跪吧,又不是没跪过。
争宠争的那么为难,简直世间少有。
清滟觉得她这品性实在不该当个贵妃,至少荣辱不惊这一点上,她更有皇后的样子。
只是人各有命,人都在宫里了,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帝一个。她伸手用锦盒装了同心结就去了,比小橘子要好一些,从昭圣宫到含凉殿的路上一切太平,蕙贵人和秋贵人也没那个闲工夫在晚膳前满宫里走动,就是在和御前的人周旋时看见济贵人从里头刚好走了出来,老相识一个成了主子一个还在跑腿,两边看着都有些不自然。
不过香桃子至少还厚道些,并没有拦人,就当做没看见一样转头就过去了。
清滟侧身看她一眼,忍不住就要长叹,在毓德宫里时多爱俏,布鞋子上头都要绣两朵桃花上去,香桃子总是笑眯眯地跟谁都好,脸色红润且饱满,哪里像现在,一天到晚穿的不是紫就是青,金钗银钗没有,从耳坠子到步摇一应都换了绢花和珍珠,生生把她的活力给掐没了,就是打扮的再像,也不过是个随时可换的替代而已。
果然能陪在皇帝身边的都不是凡人,保持平常心最要紧,不然一天到晚都在受委屈,很容易就要想不开。
南翮帮着把东西递了进去,刚才济贵人来伺候着用了半盅参汤,这会儿皇帝还没歇下,又重新看起了奏折,看样子晚膳又是和之前一样,原样端上来,等凉了再端下去。
其实昭圣宫做的鲫鱼膏很好吃,清清淡淡的,也最合他口味。
可惜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退一步。
公孙嘉奥是忙,水患止住了,随即而来的赋税又成了问题,逼着百姓交,他们会造-反,不交也不成,发兵的钱粮只够几月的效用。他这个皇位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靖国的余孽仍是蠢蠢欲动,其中就有那个怎么都死不了的豫王。
他正在看常清写的折子,常清的品性没的说,能悄无声息地除去公孙伏都,就表示这人并不单单会行军打仗,他对阵的兵法与谋略也是格外独到,只是出身微贱一些,找机会多提拔就是了。
公孙刿还在牢里,怎么处置也是一个难题,分明常清有大把机会可以斩草除根,把旧主的事儿给抹平了,到了皇帝跟前就好比一张白纸,还能继续做他的心腹大臣。
可惜了他不上道,始终不愿意赶尽杀绝。
亲弟弟一直关着是不太好,可就这么放出来,又不足以震慑那些老臣。
公孙嘉奥依然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