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她跟公孙刿真是一模一样,动气吧又争不过我,争不过吧又翻脸赶人走,反正合该我不招人待见,去哪儿都被赶就对了。
“知道我不安好心就快起来吧”见话也说到了,舒窈也听进去了,我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你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别功亏一篑,好端端的就便宜给我。”
让给我干嘛呢,说的我好像很稀罕似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看着再像样子,也确实有些荒唐,明着是一批人,暗着就是两朝臣,公孙嘉奥底下一批,公孙刿底下一批,皇帝说这事得这么办,彻侯说好,回头就按着自己的来,最后交差下来发现做的还比皇帝交代的要好,这算哪门子事儿呢?
这回好了,彻底干净了,六部大臣通通都换了自己人,再不成就是靖宫的降臣,人品不好保障,可惜命却是第一条,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文人骨气么,那些所谓的骨气就算拿来喂狗,狗也不稀的吃,都丢臭水沟里去了。
心里还是记挂着的,公孙嘉奥把事儿都给忙完了,转头一问,心又开始沉下来,刘大监说他这阵子都在含凉殿里,蕙贵人和秋贵人来过,他不想见,大皇子来请安,他没见,金贵嫔带着公主来过,他只见了公主。
然后,然后就没人了。
最该来见他的那个人没来,安安静静呆在昭圣宫里不肯出面,从前当面顶撞他的傲气哪儿去了,连出面讨回四皇子都不敢,她还真是心胸开阔,难不成有口饭吃就满足了么,果然比她姐姐都想的开。
装同心结的盒子就摆在矮塌的几子上,前几天没空,有空也没那个心情,南翮料准了他这头批完奏章要去矮塌子歇午觉,可谁知道皇帝抬头就是问有没有来过含凉殿,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那脸就塌下去了,一句话没说就往外走,刘大监愣了一秒,就跟着皇帝一起出去,公孙嘉奥大步走,他就在后头紧赶慢赶地,还一边朝外头喊:“起驾昭圣宫。”
璟贵妃被冷落了那么多天,终于重新迎了一回御驾。
这个结果几乎没有人是欢喜的,尤其是蕙贵人。
正当公孙嘉奥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含凉殿出发时,吕嫦云也没闲着,正在试衣裳。
一件件地换,一件件地看,一会儿是这件褙子太旧了,要不就是那件外罩太淡了,吕嫦云不是臭美,是实在不知道穿什么好,昭圣宫断了好几个月的供应,好的料子轮不到,瑀夫人那儿的八幅缎多可以用来赏人,她这儿要翻一件去年刚做的褂子都找不着,清滟手忙脚乱,绿迤翻箱倒柜,末了实在没了主意,就说要不就穿迎春家宴上那一身,玄曛色挑人,袖子放的大,可腰却收的极细,吕嫦云这模样穿了连女人都要多看上一眼,何况男人呢。
吕嫦云认真思考,真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于是就道:“那你们找出来给我换上,趁着大中午的日头好,我找个大太阳晒的着的地儿跪着,要是圣上一直不出来,我这头也跪不下去了,你们就顺手叫人来把我抬回去,回来再称病谢客,好歹少丢些人。”
同心结看来是不管用,郎心似铁,女人单单一头再使劲,也没人肯为她买单。
其实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给人下跪,可如今思来想去,也只有跪下请罪最省事,吕嫦云自认已经无话可说,只是不想就这么被冷落在昭圣宫,这样帮不到豫王,她总是觉得不安心。
昭圣宫都空了,下人就几个,清滟和绿迤都在里头,外头留小橘子和静香守门,顺便嗑瓜子,静香给他递吐壳的碟,小橘子闲不住,被蕙贵人折磨了一顿,伤好了也不长记性,正打算给她表演个怎么不动嘴皮子地吐壳,结果猛一下就听见有人在外头喊,他往嘴里塞了一把瓜子,拍拍屁股,做贼似地往外探了个头,一看到刘大监就愣了,紧跟着一个哆嗦就跪了下去,连皮都不敢吐。
没有人通报,以至于公孙嘉奥进去时吕嫦云衣裳都只穿了一半儿,粉的里裙绿的薄纱,透透的,曲线一览无遗。
好在跟来的刘大监脑子活络,早早地就带着人退到一边儿去,才不至于看见贵妃更衣的香-艳一幕。
公孙嘉奥以为他推门进来,看见的她应该是歪在塌子上看书,要不就是刺绣,哪里知道她在这儿换衣裳。
这么一想更气了,好啊,你宁愿这样打发时间也不来求我,当下就甩了脸子,叫旁人都滚了下去。
吕嫦云简直莫名其妙。
她看着他:“圣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