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芹愣了愣,连忙道:“殿下,怎么连您也要去看公子?”
“我才不是去看公子,我就是去验验货。”
“……啊?”
棒槌认真地道:“我家缀儿姐最喜欢年轻的小公子了,我先去给她验验是个什么货色。再说了,从他的手艺也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是不是?”
碧芹哭笑不得,道:“您就别添乱了,缀郡主这不是跟束拓王子好好的么,您怎么又在这儿拉上皮条了……”
宁昭昭一记眼刀就甩了过去,道:“是啊是啊,好好的呢,一个软禁一个发疯,确实好好的。”
碧芹就讪讪的不敢言语了。
宁昭昭知道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颜清沅就算有推波助澜的嫌疑,但归根结底这事儿还就是束拓和齐缀两人自己的事儿。
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能怎么样,回去骂颜清沅更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因此她虽然非常不高兴,可是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搅局。
这么想着她就跳下马,进了那间小店。
扑面而来的木料香味,让人觉得沁人心脾。
店老板果然是个年轻公子,一袭绣着兰花的长袍,头上的簪子大约是他自己的手笔,这一身打扮显得非常儒雅清贵。
等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突然闯进店的客人,就有些惊愕。
宁昭昭却是愣了愣。
然后她就有些尴尬了,刚才还想着要进来“验验货”,带着一副资深老客的霸气。
现在看到人家这么水灵干净的一个小公子,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咳,人家可是良家,而且看这相当别致有特点的小铺子,这可还是个艺术家……
宁昭昭有些懊恼,此时只道:“老板,我买簪子。”
那青年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笑道:“太子妃娘娘,草民沈廷玉,参见太子妃娘娘。”
棒槌:“……”
原来他就是这段时间在京城掀起好大一阵浪头的沈廷玉,沈大人。
可他不是御医么,怎么又跑来卖簪子了?
“说来惭愧,草民因罪引咎解了职。”
宁昭昭又问了问,才知道是前阵子的,汝南王府的风波导致他离开了太医院。
齐莽死活说齐流云背上的东西是他拿走的……
对方没有证据,沈廷玉也没办法给自己洗白。
最后只好引咎解职了。
不过现在他倒是清闲,守着家小店,做做簪子。
“王爷对草民有知遇之恩。殿下,请不要拒绝草民的心意,簪子您自己挑吧,全当草民送给殿下的了。”
宁昭昭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
毕竟只是一根木头簪子,材料是上品,手艺更值钱。她都已经进了门,难道还跟沈廷玉拉拉扯扯地推脱?
她略挑了挑,选了一支鹅翼形的黑檀木簪子,想着簪在齐缀的满头青丝上一定格外别致好看。
谢过了大方的沈廷玉,正打算接过来……
突然有人道:“不许接!”
宁昭昭愣了愣,等她回过头去看,却发现是宋顾谨站在那儿,脸色非常不好看。
她立刻就把手缩了回来。
沈廷玉眯起了眼睛。
宋顾谨经历了太多事情,已经逐渐变得稳重自持,对她也是谦恭有礼。
可是刚才那一声似乎是带着怒气的“不许接”,倒是依稀让宁昭昭想起这个年轻人,当年也是京城鲜衣怒马,不羁又倨傲的公子哥。
旁人是不敢用这种口吻跟宁昭昭说话的。就算说了宁昭昭也不会听。
但恰恰,宋顾谨是少数的几个说话她还能听到耳朵里去的人之一。
宁昭昭很快缩回了手并且退后了几步。
宋顾谨余光瞟到她的动作,心下微微一松,但是面对这沈廷玉还是面色不善。
“宋先生?”沈廷玉似乎有些错愕,一脸无辜,道,“在下可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先生?”
宋顾谨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瞒得住天下人,要瞒住我的眼睛却不容易。如今我与你暂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小心不要再逾界了。”
沈廷玉似笑非笑,倒是不搭腔了。
宋顾谨看了宁昭昭一眼,道:“跟我走!”
“哦。”
宁昭昭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