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现在对跟祝观良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没由来反感,自然对一古真人也提不起什么好感来,听他这么问,只了了一拱手道,“承蒙真人施以援手,不好不坏,还能用。”
“我听子术说你最近一直在练功,我想他大概没跟你把话说的太绝,罢了,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练功的事万万不能在做了,不管你怎么练,今后都不能持剑了,实话跟你说,如今你这双手能端的起碗已经是老天爷给面子了,毕竟断的是筋条,即便接好了也不是从前的了,再恢复多久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周乐平不以为然,“是祝观良让真人过来跟我说这些的?”
“子术是挺担心你的,不过这些话都是老夫给你的忠告,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照照镜子,脸色蜡黄,眼底青黑,乃是郁结成疾之兆,你这样非但不能在功法上有所突破,长此以往,只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周乐平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活于世本就不容易,将军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濒死的感觉不好受,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家中兄妹考虑,他们得知将军死而复生的消息一定很高兴,若是将军再把身体拖垮,对他们来说岂不又是一桩打击?”
“别一口一个将军的了,拜祝观良所赐,我现在是个通敌叛国的罪人,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
一古真人叹口气,“子术这么做,于你来说是不厚道,不过现在祁国的立场上,他这么做没有任何过错,这件事,哪怕是换了将军我相信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不错。”她道,“不过真人忘了,我们本就是敌人,生来就是,我是赵国人,不会站在祁国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我们本就该相互憎恨,在祁国人眼里他没错,但我......毕竟不是祁国人啊。”
一古真人长叹一声,“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左右都逃不过立场二字,你说的在理。”
摘下身上的酒葫芦晃了晃,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她面前,“独门秘制舒筋活血的药酒,来尝尝。”
一古真人毕竟不是俗世中人,说话还算中肯,周乐平本来恨屋及乌,但意外跟他越聊越投机,几杯药酒下肚,满足的打个酒嗝,“上次遇见没聊尽兴,今次有的是机会,我就想知道真......真人那个机关术里的......秘......秘密。”
一古真人摇头晃脑道,“这个不能告诉你,我这一生只收一个弟子,毕生所学也只传授一人,这是师门规矩,告诉你就坏了规矩,祖师爷知道了,要降天雷劈我的。”
周乐平跟他碰一杯,“老头儿,别这么小气嘛,规矩是人定的,我就......我就做你的俗家弟子,不会让祖师爷知道的。”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要是真的想学可以拜子术为师,他还没收徒弟,拜了他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学了。”
“他?”周乐平摇头皱眉,“那还是算了,他会教我吗?我要是学会了,对他就是个大威胁
,他巴不得我断手断脚什么都做不了他才放心呢。”
一古真人望向门口,无奈笑笑,“我这个徒弟啊,心眼儿没你想的那么坏,你怎么就不想,他留下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呢?”
“为我好?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啊,就现在这日子......我天天跟坐牢一样,迟早有一天关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