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抱臂倚在门口,垂眸望向地面。
一古真人宝贝葫芦里的药酒被喝了个干净,药酒好喝,入口苦涩但回味甘甜,不过后劲也大,周乐平嘟嘟囔囔忽然一头扎在桌上,轻微鼾声响起,再不说话了。
一古真人自己也喝的醉醺醺,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手在祝观良肩膀重重一搭,唉声叹气,“自求多福吧。”
“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为师自己兜兜风,清醒清醒,你也该清醒清醒了,对人家究竟什么想头,今后打算怎么办,圣人那儿怎么交代,人家领不领你的情,这些都是问题。”
他低头受教,“徒儿知道。”
“为师当时就算你有此一劫难,你这孩子,有时候执念是好事,但执念太过害人害己啊。”
“徒儿能处理好一切。”
“但愿吧,这丫头太刚,你总这么看着她也不是个事儿,不找点儿什么分散分散她注意力,她迟早练功再把自己练死。”
祝观良送走了师傅,吩咐人去煮碗醒酒汤,推开门进去,冲鼻的酒味儿。
他师傅最拿手的就是酿各种各样的药酒,这些酒他从小喝到大,从一口倒到现在什么酒都灌不倒已经过了十几年,她第一次喝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属实不易。
弯腰把人抱起来,人在他臂弯里,轻飘飘的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以前那么结实强壮的一个人,现在单薄的像一页纸,怎能让人不心疼。
周乐平更像个毫无生机的死人,头顺势往下一耷拉,软绵绵轻飘飘,正如砧板上任人揉捏的面团。
把人放在床上,又捏住她手腕把脉,药酒起了作用,郁结之气正在慢慢散开,待会儿再以银针疏通就好。
周乐平嘴里咕咕哝哝的,嘴皮子黏在一起,张开居然还吐了个泡泡,祝观良觉得好笑,拧了湿帕子来给她润唇,她无意识的胡捶乱踢,眉头紧皱,叫了声,“赵时谦。”
前面那一大段嘟囔他一个字都没听清,就这三个字,她说的异常清楚,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赵时谦......”
又是一声,像针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爹......我想回家......”
祁国再好,他的皇府再好都比不上赵国,比不上她那个破破烂烂的将军府,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他现在放她走,哪怕回赵国就是死,她也一定马不停蹄赶回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