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刚走,相隔不远的一道巷子里大白天的忽然放起了孔明灯,孔明灯徐徐升高,云轻看见了,目光转账周乐平方才离开的地方,暗暗
捏拳。
不大会儿功夫,周乐平带着酒菜回来,云轻果然还在原地等她,她递给他一坛酒,随手捏了块儿牛肉塞进嘴里,“江湖中人,果然守信,不过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怕我看见?”
“习惯如此。”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我知道你们江湖人的规矩,方才追你,追着追着你就停下来了,可是在等什么人或是在等什么消息?”她自顾自道,“你应该是受命来杀什么人的吧?没想到祁国之中内斗也如此厉害,该不会是大皇子真的包藏祸心要杀祝观良吧?”
她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回忆,“那个大皇子每天眯着一双眼,看着每天都在笑,可其实这种人最可怕,笑里藏刀,杀人无形。”
又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看见你的脸,就算看见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是赵国人,他们的事我不掺和,事实上他们斗的越厉害对赵国来说才越好。”
云轻听她啰嗦了那么许多,沉默再沉默,最后才寻个空子问道,“现在到处都在传你叛国,赵国如何不是应当与你无关?”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人活在世难免有解释不清的时候,至于叛国不曾也是一人一个看法,天下那么多人,我没法儿一个个去解释,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这么说你没有叛国?”
“现在已经不是我说没有就没有的时候了。”
云轻大半张脸仍旧遮在帽子下,黑漆漆的看不清,闻言一顿,“你我不过第一次见,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她抱着膝盖狂笑,“谁要杀我?我就在这儿,再不是从前的上将军,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杀了我,何至于专门请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来杀我?”
不过这么一说的确是把她惊醒了,“难道云轻兄你真的是来杀我的?如果是......那我大概猜到要杀我的人是谁了。”
云轻反问,“谁?”
“这么迫切想要杀了我,迫切到不得不动用武林高手的人,除了妤夫人应该没有别人了,他一直以为我要害她儿子,上次管我要胜利我也没给她,难保不是因此怀恨在心,但又怕就这么杀了我被祝观良知道了会让他们母子产生嫌隙,所以找个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给解决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是不是这样?哎,没想到啊,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能不能在临死前请云轻兄帮我一个忙?”
云轻喝完坛里的酒站起来,“后会有期。”
“你不是要杀我的吗?这个还挑日子?”
云轻纵身飞跃上屋檐,“银子不用还了,你我之间并无交情,我也不是你兄台。”
“还真是薄情啊。”周乐平感叹一声,不过仍旧不死心道,“我最近几日都在街上走动,想杀我,我随时恭候!”
云轻几下没入黄昏暗影中消失不见,杀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求死的,那语气欢快的仿佛在说“我家酒香无敌,客官下次再来”果然非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