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语，他极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此刻看着单甯，眼中却盈盈有泪，“你有没有想过大嫂，还有冬至，冬至还那么小，话都不会说，你都没听他叫过你一声爹。”

说起冬至，单甯笑起来，“老五，我要是没了，我那宝贝儿子可就交给你照顾了，哥哥相信你，我走以后别让他们孤儿寡母的受了委屈，别的不求，只要他们这一生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大皇妃夜半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发现身边空荡荡，被窝都凉了，心下一惊，忙掀开被子坐起来，正要张口叫人，单甯回来了，柔柔一笑，倾身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

大皇妃眼泪蹭湿他胸口，“我刚梦见......梦见你走了，你跟我说你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问你去哪儿，你没回答我，连头也不回，冬至哭你也跟没听见一样，结果我醒来你真的就不在了，我害怕......我害怕你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我就是口渴下床喝水去了，放心吧，梦都是反的，我能去哪儿，我敢走吗？老婆孩子都在家，让我上天做神仙我都不稀罕。”

“不走就好，你走了我怎么活？我也活不下去，干脆咱一家三口都死了算了。”

单甯心里一咯噔，“净说傻话，儿子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去死？睡觉，我陪着你，再做个美梦。”

祝观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周乐平一夜未眠，开门见他红着眼，还未开口问怎么回事，他已经一头栽下来，脑袋埋在她肩窝，一言不发，静静享受这片刻安心。

周乐平为了迎合他身高还踮起脚尖，最后脚酸的实在站不住了，拍拍他后背，“怎么才回来？冷不冷外面？”

他回来的早了，只不过不想给她看见心里难受的样子一直在院子里坐着，快天亮的时候才进屋。

“今天告假在家里休息一天吧，我看你脸色很差。”

“我呆一会儿就好，你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周乐平想逗他笑，仗义的拍拍肩，“想靠多久靠多久，一直靠着也行。”

他沉默下来，过了有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绝味哽咽，“大哥......要不行了。”

昨天晚上他听完她的话急匆匆出了门，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单甯了，本来还想着或许会有一线转机，没想到结果竟与她诊断的一样。

周乐平顿了顿，轻声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