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铎从天牢出来的那一刻,被太阳照着,竟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每天悬挂在头上的太阳照在身上居然是这么的温暖,连带着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章婴宁在天牢门口等他,等他出来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递给他一个包袱,“这些都是你哥的衣服,还有些他随身佩戴的饰品,我费好大劲才留下来的,尸体......朝廷有旨,乱臣贼子不予收尸安葬,已经拉到乱葬岗去了,好在留下这些还能做个衣冠冢。”
姜铎接过包袱,抱在怀里,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脸埋在怀里,肩膀颤抖着,无声哭泣。
章婴宁轻轻拍着他后背,“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在朱雀街给你赁了间宅子,你先回去,等我去前庄换了银子,我们今晚就走。”
姜铎嗓音沙哑,“跟着我没有好日子过的,你娇生惯养受不得半点苦,可想好了真的要跟我一起离开帝都了吗?”
章婴宁捶他一拳,“我为了你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怀疑我?你知道我今天怎么出来的吗?我爹派人看着我,我翻墙出来的。”
说着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这就是从墙上摔下来是擦破的,你现在说这种话,姜铎你还有良心没有?”
姜铎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轻轻往她伤口上吹气,撕下自己的衣角帮她包扎,泪水花了眼,他抿唇微笑,轻声说,“好,我带你走。”
姜铎回到朱雀街章婴宁给他赁的院子,里面倒是样样齐全,他本想烧水沐浴,可折腾了半天连灶台都没点着,最后一拳捶在墙上作罢,从院子里的水缸里打了一桶水,提回屋里,脱了衣服一瓢凉水从头浇到尾,清醒了,也认清了现状。
章婴宁没傻到去一个钱庄对银子,她跑了好几个钱庄,也不多换,换多了也带不动,够他们路上花,到地方能赁座宅子开个铺子的就行。
银子换好之后她回了趟家,大将军在堂屋堵她,见她回来,绷着脸呵道,“你还知道回来?又去见姜铎了?”
章婴宁道,“是,当初他可是爹为我看好的丈夫,把他都夸到天上去了,说他这好那好的,婚都订了,现在就因为人家家里出点儿事就让我离的远远儿的,亏您还是大将军呢,怎么也如此势力!”
大将军气的直拍桌子,“什么叫就出点儿事?那是造反,圣人虽然赦了姜铎的死罪,但他这辈子都得背负着罪臣之子的罪名活着,你嫁给他里等着吃糠咽菜吧,老子不信你能过得下去那种日子!”
章婴宁头一扭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过不下去?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他就一定会过苦日子?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从今儿起,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再让我发现你去见姜铎,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章婴宁跺跺脚,扔下一句,“我就要跟他!”转身离开。
大将军给章婴宁下了禁足令,不与她踏出将军府半步,以前这样的禁足
令也没少下,但章婴宁总能想到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