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心里想着地契的事,顺势就答应了,“我明天就走。”
总是相聚时难别亦难,齐邈这么大人了,每次同她分别都还跟个孩子似的,舍不得她走,但更不放心她留下,早上开始就一直黏着她絮叨,周乐平好不容易趁着吃早饭的功夫甩开他,急忙又去找了璀山,问她会不会做面具,请她帮忙易容换貌。
璀山笑了笑,“这点小事儿当然难不倒我,只不过我不白出手,这面具也是要算钱的。”
“等我把地契拿回来,你想要多少银子没有?”
璀山在她脸上丈量比划,手上忙活嘴上也没停,“我挺佩服你的胆量的,不是做了面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以你现在的身份,一旦被抓,你知道祝观良的处境吧?他要么放弃你,要么就吃一口大大的哑巴亏,你这是在给他添麻烦。”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曾经的将士们活活病死。”
“我真不知道你在较什么劲,祝观良是你男人,你求求他,他有多少银子舍不得给你花?为什么非要费这劲?”
周乐平哼笑一声,“当初欠条是我给你写的,我也说了这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况且,你不是也让我有种别用祝观良的钱吗?激将法是最容易看破但也最不容易视而不见的,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璀山轻嗤,“我说着玩儿的,不管是谁的钱只要给我钱就好,我只认银子不认人的。”
但她不能,她现在哪儿还有脸去找祝观良要钱。
“那你就祈求我活着回来吧。”
吃过早饭,周乐平揣着璀山做好的面具跟赵鄧道别,出了上水城,她戴上面具,换了身男人的衣裳,头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来,本着京城方向一路快马加鞭。
昨晚上趁着赵鄧喝醉,她从他嘴里套出了她哥的住处,辞官之后说是回乡了,其实没走远,就在京城附近的怀安县,实际上他也走不远,因为他跟赵时谦毕竟不是一条心,要不是周乐安保他,赵时谦恐怕早已经对周乐麒痛下杀手,便是放他离开京城,身边也时常有皇帝的眼线盯着。
周乐平是第二天傍晚到的怀安县,她没急着去敲门,头一天找了个客栈先住下,然后在她哥家门口的茶馆找了个位置蹲点儿。
她哥门前有一个卖糖葫芦的,有一家打铁的,还有几个身材精壮,瞧着一点儿都不像乞丐的乞丐。
这些应该就是全部了,出了卖糖葫芦的跟打铁的不挪窝的盯着周府外,这些乞丐白天跟晚上的都不一样,大约是还带轮值的。
她在茶馆坐了一天,想着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进去,想了一天,没有头绪,第二日一大早她在街上溜达,买了个糖葫芦,对那卖糖葫芦的打听,“这么多乞丐围在这周府门口,这家人是不是很有钱啊?”
卖糖葫芦的看她一眼问,“你问这个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买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