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和袁夫人结伴走过几个小摊,或是被点缀得分外漂亮的亭台小溪,只去放了一盏莲灯。
这也是这里独特的习俗,要亲手做一盏漂亮的花灯,放进水里,上面写着你的愿望。古人相信只要灯不灭,顺着水流而下,便能把你的愿望带到神仙面前。
谢葭不相信自己的灯不会灭。
但是她还是和袁夫人等,并身边的丫鬟,坐在长廊里,说说笑笑地做了灯。手艺一般,但是谢葭认为能看就行。放了灯下水,并用树枝把灯推走。
她和身边的人一起闭上眼,许的愿望,大抵是希望这场藩王之乱早些过去,让她们的两人归来。
小溪的这一边大抵是年轻的少女。和对岸的成堆的少年郎,倒也是应景的很。
谢葭和袁夫人都梳着妇人髻,但是相貌却十分显眼,叫人看了就忘不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不少男子都痴痴地盯着她们看。直到她们转身离去。
袁夫人不大高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葭倒是无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何况他们又不敢做什么的。
上了马车,袁夫人道:“咱们不如到西大街去走走。”
谢葭笑道:“正好,给姨娘送几盏花灯过去。”
袁夫人笑着答应了。
两人又说笑着往西大街去了。
西大街可比朱雀门大街热闹得多。到了路口,马车就已经进不去了,若是要进去玩,那你就只能自己挤着进去。谢葭和袁夫人只好下了马车,孩子似的手拉着手,开始往里挤。身边都是武婢或是会家子的家将,目力耳力都远比他人好,不怕走丢。
这一街上,几乎是花灯铺子挨着花灯铺子,很多时候,行人都没有权利选择到底去选哪个铺子,能把你挤到哪儿,也就到哪儿了。谢葭琢磨着路程还远,也不愿意现在手里就提着花灯,因此猜了几个灯谜,花灯都随手扯了来送了身边的人。
路上还有接头卖艺的,白占了好大一块空地!却还是有不少人都驻足围观,不时拍手叫好。
大过节的,出来玩,自然就是图个乐呵,谢葭和袁夫人也当然没有和别人计较的,更不怕挤,既然被人群挤到卖艺的身边,便也乐呵呵的看起来。
卖艺的一对父女,说是外乡来人,投奔亲戚的,但是没找着亲戚,所以在这儿卖艺,想存点盘缠回家乡去。倒也是实在人。
做父亲的,一手绝技是胸口碎大石。谢葭前世也在电视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看现场表演,虽然怀疑这石头是不是有水分,但是她也没有兴趣追究,只是跟着人群一块儿喝彩鼓掌。等到那女孩子把锣充作托盘递到她跟前儿,她就笑嘻嘻地赏了一大块银子。那女孩子愣了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往她身边去了。
看完表演,谢葭和袁夫人又被人挤着一路向前,目标正是东西大街交界处,因此她倒是不急了,走走停停,时而看看小摊位,买点小东西。
这大燕民间不乏高手,京城这种地方当然也是群英荟萃。后来又碰上几摊卖艺的,还有个能手抓烧饼的摊子——竟也不怕烫!如此奇人不胜枚举。
袁夫人是个有见识的,还会嘲笑此时才大开眼见的谢葭。
两人一路走着,慢慢就被挤到了东西大街交界处。东大街的人比西大街只有更多,没有更少的道理。但是两人并不是要去东大街,而是要去交界口的一个通往荒地的路口。也就是往别院去的路。
袁夫人身边的瑞竹不知道去哪儿弄到了一辆马车。谢葭和袁夫人就上了马车,手里提着十几盏花灯,也都放下了,拿下了帽子,竟然是出了一头的汗。
谢葭意犹未尽,笑道:“没想到这街上倒这么多人。”
袁夫人也笑,道:“热闹热闹也好。京城到底是京城,还是比横州那样的小地方要好。不过横州有些夷民,又同有北民和南民,花灯的花样,倒是比京城还多一些。”
谢葭笑道:“真的?那什么时候,真要去横州见识见识才是!”
袁夫人也笑了起来,眼光却有些闪烁,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横州那块地,再要回来……我在那儿过了要十年了,要挪窝,还真是不情愿!”(未完待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