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里好说,周嫂反正是用惯了,一叫就来,也不怕她在饭菜上给她下拌子。
其他各房的,就得另找了。
几位姨娘先不去说,老太妃在幽州住惯了的,京里的口味怕是已经不合了。
但一时半刻之间,想找个既然做京菜,又会做幽州菜,最好还能做些养生,药膳之类的厨子,却是相当不容易的。
关键她没有人脉,时间又紧,容不得她慢慢寻访。
思来想去,厨子怕还得发动夏候烨,让他自个去想办法。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万一以后有人想在老太太的饮食上弄些夭蛾子,也不至就波及了她。
夏候烨一进门,就瞧见舒沫跪在炕上,袖子捋到肘部,露出一截雪白的蒿腕,对着炕桌挤眉弄眼,全没了平日的端庄冷静,竟凭添了几分娇俏,不觉微微有些愣神。
立夏第一个发现他,惊得脸一白,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外面的小丫头都是死的?人都到门边了,也不见吱一声!
夏候烨竖了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示意她噤声。
可来不及了,绿柳已察觉了她的异常,往门这边瞧过来,冷不丁瞧见了他,唬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王,王爷!”
“嗯~”夏候烨很是不悦,冷了脸跨进来。
舒沫闻声抬了头,见到他就是一招手:“呀,你来得正好,有件事……”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摆饭?”夏候烨劈头就是质问。
“王爷还没吃吗?”舒沫很是讶异。
夏候烨冷着脸瞪她。
“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赶紧摆饭~”立夏慌得扭身就走。
绿柳手忙脚乱地把那堆碍事的帐册搬开,嘴里乱七八糟地解释:“小姐刚进门,王爷冷不丁把家交给小姐打理,千头万绪的,一时忙得忘了,王爷你消消气……”
“这点心不错,王爷要不要用一点?”舒沫则直接把点心碟子往他面前一推。
夏候烨冷哼一声,长腿微岔,张开两手站在床沿。
“呃?”舒沫有些莫名,瞪大了眼睛。
这人出去一趟,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忽然间被人魂穿了,居然敞开双臂要跟她拥抱?
倒是绿柳反应快,悄悄地拽了下舒沫的衣角,小小声“更衣~”
说完,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泡茶~”
舒沫轻“啊”一声,诧异地抬眼看他。
这人神经忒强呀,昨晚那样还没吓退,又来?
夏候烨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舒沫见他不肯放弃,只好放下手中的纸笔,慢腾腾地挪到炕下,趿了鞋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宽衣,嘴里抱怨:“自个又不是没有手~”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逸出一句:“很好,这回没有再抹头油了。”
舒沫猛地一呆。
糟了个糕!
这一天,她忙得晕头转向,倒是把这个碴给忘了!
醉魂藤已经用过一次,总不能故伎重施吧?
再说了,她都已经进了王府了,上哪再去找周嫂要头油抹呀?
该想个什么法子,逃过今晚这一劫呢?
、王爷笑了
瞥一眼绿柳匆忙间归置在一旁的帐册,舒沫已然有了主意——虽然是最烂的苦肉计,说不得也只好拿来应应急了。
她拿起之前草拟的计划,恭敬地往他面前一递:“这是太妃和几位姨娘的住处,请王爷过目,若无异议,明日便要交给她们去置办了。”懒
夏候烨瞧都不瞧:“这种小事还要本王操心?”
舒沫也不恼,把计划一收,又递了一另一份过去:“按定制,府里的人手不够,粗使的婆子和丫头我勉强能想到办法。”
夏候烨略略嘲讽地扬起唇:“从你庄子上调?”
半天的时间,她倒是真安排了不少事,倒是个雷厉风行的。
“一半一半。”舒沫也不瞒他:“守夜的婆子只需忠心,人长得粗壮,其他倒是不拘的。丫头要长得干净整齐,还要口齿伶俐,就要找人牙子买。”
夏候烨冷哼一声:“别是只忠于你吧?”
舒沫坦然地道:“我找的人,至少不能在背后捅我一刀才行。”
“这也未必~”夏候烨淡声道。
忠只一字,真要做到,谈何容易?
就算不为财帛所动,也会为权力所迫,再不然,刀架在脖子上,哪里有不屈服的?
舒沫也不跟他争,笑了笑道:“不过,府里的采买和内务管事,却需王爷定夺。”
夏候烨嘲讽地弯起唇:“这可是肥缺,怎么不把你的心腹安插上去?”虫
她胃口倒是不小,一开嘴就是五千两,合着以为她拿的不是银子,是铜子?
“我倒是想,”舒沫撇了撇嘴:“不过一来我自个根基尚浅,身边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二来估计就算真挑了,到时也会被王爷或太妃找理由换下来。所以,不如留着空缺,讨了你们二位的欢心。”
夏候烨嘴角微勾,笑出三分得意:“本王的欢心,你确定讨得到?”
“起码,”舒沫笑眯眯地看着他,慢吞吞地道:“王爷笑了。”
夏候烨一窒,笑容僵在脸上。
恰在此时,立夏在门外禀道:“小姐,饭摆好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凝重,夏候烨身姿笔挺,如暴雨后的竹,直欲刺破天幕。
立夏和绿柳都是第一次近身侍候传说中的冷血阎王,加上他一脸严肃,使得二人越发的诚惶诚恐,就怕有个行差踏错,惹恼了他,拖出去“咔嚓”一声了结了。
相比这三人,舒沫倒显得格外的闲适。
她之前吃了不少点心,因此只要了碗碧梗粥。
这时拿了碟子示意绿柳给自己挟菜,一面状似随意地闲聊,想给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