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月,合欢殿也从无人进出,每日唯有御膳房的人送些新鲜的菜过去,而这些菜,还得由守着合欢殿的两个侍卫严格检查,方能由合欢殿内的两个小宫娥取进去。
这日午膳后,忽有一个眼生的宫娥走至合欢殿外,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一见她接近,二人当即抬起手臂,以手中的佩刀交叉拦住她的去路,又颇是凶狠的问道:“何人胆敢擅闯合欢殿!”
来的那宫娥从容一笑,冷冷淡淡的说道:“奴婢玉浮,是陛下钦点,前来合欢殿伺候萧美人的。”
她年纪在二十五上下,这般从容的性子,像是宫里的老人,说话也颇是老成干练。
那两个侍卫听闻她是陛下钦点前来伺候萧美人的,二人皆转头相视一眼,而后又一齐回首看向她,其中一个问道:“可有陛下手谕?”
玉浮不语,单是取出手谕,递给问话的那个侍卫,那侍卫接过手谕后看了一眼,又给另一个侍卫看了一眼,这才将手谕还给玉浮。
而后二人一齐收回交叉架着的佩刀,侧过身子,依旧绷着脸说道:“进去吧!”
玉浮进了合欢殿,走了几步微微侧首,再侧目瞥像那两个侍卫,瞥了一眼后方才回首,无声冷笑。
想不到合欢殿守卫如此森严,那司马曜果真要像看犯人一样死死盯着桃戈么!
玉浮进殿,只见两个小宫娥坐在正殿闲聊,一面又嗑着瓜子,吐得满地都是瓜子壳,有说有笑,潇洒自在,委实令人羡煞不已。
“你们两个就是这样伺候萧美人的?”她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那两个小宫娥直至听言方知有人过来,皆是微微一愣,一齐转头看向玉浮,将玉浮从头到脚都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而后其中一个轻蔑一笑,道:“哪儿来的野狗,好大的胆子,竟跑到合欢殿来撒野,难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
这小宫娥恶言相向,玉浮听后一笑了之,并不在意多少,只是拿出司马曜的手谕,淡淡道:“陛下手谕,钦点我到此伺候萧美人,”她说至此,一面收回手谕,一面又继续说道:“从今日起,我便是合欢殿的掌事。”
她说罢,继而又道:“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便由我来管教你们两个。”
那两个小宫娥听言,禁不住冷嘲热讽,二人转头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冷笑出声,道:“您管教我们做什么,有那么闲空子,多管教管教里头那个痴子才对。”
她说罢,另一个宫娥一时间没忍住,当即噗笑出来,接着道:“就是,里头那个都成痴子了,你还不快些进去瞧瞧,这要是晚了啊,保不齐都要剪一缕头发塞嘴里去了。”
玉浮闻言脸色轻变,尚未言语,首先说话的那个宫娥紧接着说道:“就是,要我说呀,咱们还管她做什么,她都成痴子了,陛下还会瞧上她?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咱们也跟着自在不少。”
话音方落,玉浮陡然斥道:“放肆!”
那两个宫娥被她一惊,玉浮继而有训斥道:“你们编排主子,到底该当何罪!”
那两个宫娥听罢,心里头有些不安定,二人面面相觑,思忖着来的这个莫不是个狠角儿?
玉浮定了定心神,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两个下去,以后若没有我的准许,绝不可踏入殿中半步!”
“是,”两个宫娥微微低头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而后便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玉浮望见她们二人走远,方才转身,朝内殿走去。
走至内殿门外,岂知推门便见桃戈披头散发的坐在妆台前,左手抓起一缕青丝,右手握着一把剪刀,正对着镜子剪头发。
玉浮心下一惊,她莫不是真如方才那宫娥所言,饿了便剪下一缕头发塞进嘴里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