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又知道这不是她最后一条命呢?
周乐平的死不过一天就传的京城上下人尽皆知,虽然蕙月的死对外宣称是水土不服得了伤寒治不好病死的,但姬钺反水的事还是让人免不得跟蕙月的死联系在一起。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说和亲公主是假的,说鲜虞一开始说和亲就是骗人的,一半都在惋惜周乐平的死,担忧赵国今后的未来,还有一半是说皇帝的,说他若是当时听了周乐平的话,或许今天的一切就都能避免了。
周乐安在内殿做了个灵堂,上面供奉着周乐平的牌位,起初她也不相信周乐平已经死了,但现在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她承认,对周乐平有怨有恨,甚至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回来,但她从没想过要让周乐平去死。
“姐,小时候你最疼我,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想着留给我,就连我犯错你都大包大揽的揽到自己身上,爹罚你打你你一声不吭,受伤流血你也一声不吭,可我摔破了腿却能换来你一大桶眼泪。”
“可我讨厌你对我这么好,你喜欢赵时谦,我也喜欢他,你对我越好我就越狠不下心去抢他,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有罪恶感。”
“后来你回来了,看见你的脸我又难过又高兴,难过是因为你是我姐,高兴是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回来会跟我抢赵时谦了。”
说着说着举起来,“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你,姐,我对不起你,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安心走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要遇到我这样的妹妹,再也不要活的这么辛苦了。”
她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烧过三炷香,又沉默了许久,擦干眼泪站起来,转身,看见双目猩红,握拳站在她身后的赵时谦。
“皇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
不待她说完,赵时谦冲上去拿起牌位摔在地上,一把掀了灵台,把灵堂砸了个稀巴烂,“朕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乐安推了他一把,宝贝似的捡起周乐平的牌位,“我倒想问问皇上这是在干什么?”
“子禧没死!她活的好好儿的!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朕扔了!朕不许有人咒她死!”
“她死了!白镭给皇上的信里怎么写的皇上忘了?就算当时没死,皇上觉得,家姐落在那个五皇子手上还会有命吗?皇上派家姐去攻打定州,敌国的将军落在手上,换做是皇上,皇上会让她活着吗?”
这是赵时谦所担心的,也是他想不明白的。
周乐平要是死了,祝观良带一具尸体回去干什么呢?
要是没死,救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一直在周乐平身边,隐藏的十分隐蔽,想知道他们攻城的计划?这些不用问周乐平他就应该知道,那是想让周乐平为他所用?是的话,周乐平一定会拒绝,到时候,不还是死路一条?
赵时谦烦躁又气闷,抢了她手里的牌位扔出门去,“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首谁也不准说她死了,就算是你也不行,别再让朕看见你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